更新时间:2014-02-04
老鸨正在拨拉着算盘,不提防唐涔槿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立即起身道:“六爷,六爷你要做什么?”
“多少银子?”唐涔槿右手一拍桌子,不住地喷着气,“多少银子?”
“什么多少银子啊?”老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多少银子,我可以带她走?”
“谁,谁啊?”
“就是那个,穿孝衣的女子。”
“你是说她?”老鸨眉头往上一扬,“原来唐公子喜欢这口,按说,她的身价银子可不低。”
“你说多少。”老鸨的目光快速地闪着,盘算着能赚取多少,“四,四千两。”
她本以为,唐涔槿会讨价还价,哪晓得他直接扔下一句话:“到唐家钱庄取银。”
便转头匆匆地去了。
“唉!”老鸨追出门,大声喊道,“我说唐公子唉。”
“还有什么事?”唐涔槿转头,眼里闪过丝不耐。
“那个——”老鸨脸上浮起几丝讨好的笑,期期艾艾凑到唐涔槿身边,故作神秘地道,“唐公子,那个,她,她可不是什么完璧之身……”
老鸨话未说完,脸上已经“啪”地挨了一记耳光。
老鸨顿时怔在那里——她说错什么了吗?她只是不想他花冤枉银子,如此而已,难道也错了?
唐涔槿急三火四地上了楼,一把抱起白衣女子,返身下了楼。
坐上马车一径回到府中,他立即让人找来大夫,仔细为女子诊治。
“怎么样?”
“六爷,这——”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倒是说实话啊。”唐涔槿也开始吹胡子瞪眼。
“我们出去说吧。”
……
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
夏菁微微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
很华丽。
就像她曾经的家一样。
可是转瞬之间,那强烈的痛楚便在四肢百骸间扩散开来。
爹爹、娘亲、弟弟……脑海里的影像好乱,好乱,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别乱动。”
一声低语止住了她。
夏菁微微动了动嘴唇,却听那男子继续道:“我已经让他们去熬药了,你且再等会儿啊。”
院子里。
“你们说,公子他是不是中魔了?”
“是啊,从来不曾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
没一会儿,偏院的事,便也传入了唐涔枫耳中。
下头来禀报的人描绘得绘声绘色,但唐涔枫的表情却很淡,十分地淡。
“公子,你说六爷他这是——”
“且下去吧。”
唐涔枫摆摆手。
屋子里安静下来,唐涔枫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很快绘就一幅肖像。
或许,在每个人的命里,都注定有一段魔症,只是有些人,遇不到而已,而有些人,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便遇到命里最贵的那个人。
所谓的“贵人”,并不是地位尊祟,也不是家世富有,而是对你最重要的那个人。
因为对你重要,所以显得特别。
至于会在什么时候遇见,以怎样的方式遇见,往往是无法预料的。
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唐涔槿静静地在屋子里坐着,一直守着那个女子,他偏着头研究她的表情,心里暗暗揣测着,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身在青楼,却穿着孝衣,宁愿跳楼,却不肯伏低示人,她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女子却一直静静地躺着,声息俱无,偶尔醒来,也只是两眼空洞地盯着帐顶,仿佛对身边的一切毫无感知。
晚间。
唐涔槿端着一碗粥,凑到女子唇边,压低嗓音轻唤道:“姑娘,姑娘。”
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
唐涔槿舀了一勺粥,轻声哄道:“你且吃些东西吧。”
女子还是不理睬他。
依着唐涔槿的性子,早就发了火,但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女子,他的性子却变得十分地细腻。
许久,他叹了口气,换用极小的勺子,慢慢将粥液喂进女子口中。
一连过了好些日子,女子的气色方才复原,能够坐起身来,在唐涔槿细心的照料下,她容光日渐焕发,眉目间流露出那种大家闺秀特的端庄典雅。
到此际,唐家中人方才惊觉,她真地是个美人,比唐涔槿从前那些姬妾,实在要强上太多。
更为奇怪的是,自打这女子入唐家后,唐涔槿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管外边的人说什么,他只守着她。
“公子。”
这天傍晚,他刚要起身出去,女子忽然出声叫住他。
“啊?”唐涔槿站住脚步,目光中满是惊喜,“你,你——你会说话了?”
“是。”女子抬头,目光楚楚,“公子不嫌弃我么?”
“为什么嫌你?”唐涔槿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女子垂下眸去。
“他们……”唐涔槿问得很小心翼翼,“他们欺负你了?”
女子惨然一笑。
“如果,如果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洗个热水澡,除去这一身的污垢。”
“行,”唐涔槿立即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待他离去之后,夏菁合上眼,重新躺回枕下。
纱帐落下,蔽去她美丽的容颜。
整个院子的人都忙碌起来,替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准备洗澡水,准备饭菜,唐涔槿更是把自己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