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离开,忽然又折转回来:
“那……南亭晚杀还是不杀?”
南亭晚便是夏朝目前的司寇,并且已经在这个位置上面坐了几十年了。
“自己人。”
龙不飞捏了捏眉心。
正因为南亭晚本身也是奈何的人,所以他才能够随意更换南亭晚的职位,若是换作了其他的势力,那么龙不飞想要换掉一个司寇,就需要很多手续与证据。
规矩是他们自己一手建立的,所以他们必须遵守。
若不然规矩便不再是规矩,而成了压迫。
樊清雪离开了将军府,而龙不飞则陷入了另外一件事情的愁绪之中。
北蛮关。
前些日子,有探子禀报了北蛮关看见过西周人的踪迹,这个消息引起了龙不飞的警惕。
从正常的角度来看,西周的人,没有可能会出现在那个位置。
除非北荒之地的蛮子不伤害他们。
那么……北荒之地的蛮人……
为什么会不伤害他们呢?
…
时隔了大半月,白给终于回到了这座繁华富饶的熟悉的巨城。
正午时分,外面的太阳实在亮了些,虽然并不炽热,但晃的人眼睛不太睁得开,床褥上的白给轻轻拨掉了一只缠在身上的雪白**,在苏有仙一阵轻微呻吟声中起床着衣。
昨夜回来,苏有仙便跟妖精一样,不知疲倦地缠着他折腾,天快亮时候才半昏半睡的进入了梦中。
他醒了,苏有仙也便醒了。
“这段时间,龙泉君那头怎样了?”
白给穿好了衣服,给自己烧了壶茶,看着在被子里面裹成一团,青丝凌乱的玉人,如是问道。
苏有仙侧过身子,静静注目白给,目光有一些出神。
“与观仙楼咬的很死呢……”
“他告到了司寇南亭晚那个地方,城中的禁军去调查方裙红的死,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案子一经折腾,渐渐没有了声响……你走之后,龙泉君倒是没有再来这里找过我麻烦,但伍贵来过。”
白给挑眉道:
“他还没死?”
苏有仙摇头,抓起白给的枕头,着迷地嗅了一口上面残留的味道。
“非但没死,似乎还得到了上面人的嘉奖。”
“就在前几日,他过来感谢你,可你不在。”
白给笑了起来。
“看来,魔骨留下的东西对观仙楼而言,有着某种无法被替代的作用啊……”
按照他的原本计划,伍贵应该是已经死在了他与观仙楼的这一场博弈之中,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在伍贵给观仙楼带去了这么大麻烦的情况下,观仙楼仍然没有动伍贵,甚至还忍着巨大的不快,提高了伍贵在观仙楼之中的地位。
这样的举动,足以证明,他们对于魔骨留下的三样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重视!
“伍贵的时间只怕不多了,他自己也明白,观仙楼不动他,是为了他口中的‘第三样东西’。”
“来找我道谢是假,想要让我帮他出主意是真。”
苏有仙美眸泛光。
“要杀他吗?”
她不是什么小姑娘,对于敌人,绝不会丝毫心软。
白给看着沸腾的茶水冒泡,心里有过了计较。
“观仙楼留了他一条命,真是一手臭棋。”
“那就,陪它们再玩玩吧。”
“反正……我干过的缺德事已经够多了,对敌人总不能够那么仁慈。”
白给回到了王城,盯上他的眼睛必然不少。
回来的第一夜,他留给了苏有仙。
今日龙泉君便又来到了白给的院落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状态显得平静了许多。
“我孙女的死,与观仙楼没有关系,对吗?”
这大半月,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白给给他看茶,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我可能会对你说假话,你也未必就会相信我,但将军府不会与你说假话……你可以去问问将军府,在他们带着我去往孟驮州的路上,在石林那一带遇见了观仙楼的死士,他们伪装成了龙泉君麾下的死士,企图将将军府的仇恨和龙泉君牵扯在一起。”
“他们一早就安排了一切的手段,将锅甩在了我的身上,又将将军府的仇恨拉在了大人的身上,心术不正,目的不纯,此时此刻……大人真的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小宅子之中,来跟我谈论您孙女的不幸。”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可怜的牺牲品,一颗被人胡乱利用又胡乱抛弃的棋子。”
龙泉君听了白给的长篇大论,不为所动,那双苍老而略显猩红的眼睛仍旧死死盯住白给,一字一句问道:
“裙红,是你杀的?”
他身上浮现了些让人不舒服的杀气,站在白给身边的苏有仙缓缓攥紧了粉拳,美目变得犀利起来,看着院门口站着的那一些龙泉君府邸的随从。
随着龙泉君身上的杀机渐渐展露,他们也渐渐抽出了武器。
王城不允许随意杀戮,但只要龙泉君一声令下,他们必然会义无反顾地上前赴死,若是能够换掉白给一条命,那便是赚大了!
众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极其紧张,如弓弦拉紧,白给仍然端着茶,不为所动。
即便院门外有六境的高手。
那股如山的气势压得人很不舒服。
他没有回答龙泉君的话,似乎是默认了龙泉君的疑问,于是可怕的火药味在空气中散发地越来越浓重,如潮水一样将众人吞没。
便是这样,在这样绷紧的气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