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沌暴躁的灵源波动瞬间溢散开来,金德院里响起一声大吼。
“快跑!!!”
轰!!!海量的污秽爆开,磅礴的气浪升腾而起。
“造反了?!”
伴随着怒喝,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蘑菇云之前,他五指虚抓,一杆龙首吞刃长枪徐徐浮现,划破云气。
厉九川只觉得皮肉一阵发紧,漫天喷薄的尘浪和污秽都开始疯狂倒退,仿佛那杆枪的枪尖就是黑洞,将所有溢散的污秽都尽数吞噬!
大能!境界应该在体兵之上。
厉九川咂吧咂吧嘴,转身就跑。
“小混账!你给我站住!”金位大夫子还在后面痛骂,却腾不出手去抓。
厉九川跑得更快了,但还没进自己的独居就看见水位大夫子曜云默默地站在门前,褐衣更是乖乖侯在一旁。
“啊呀,大夫子,您怎么半夜来了,晚上不歇息吗?”厉九川明知故问,好像完全没看见天空中怒吼的梅曲崖似的。
曜云微微低头,“殷公子,府主大人在里面等您。”
厉九川蹙眉沉思片刻,“炸了金德院要赔钱么?”
“……不必,府主向来不计较外物。”
“那就好。”
厉九川也不紧张,只是随意地推开房门,便从窗户瞧见有人正躺在自己后院的椅子上。
躺椅对厉九川来说很宽大,但那人只是堪堪能挤下,嵌金着珠的袍服散落在外,几乎要触到地面,染坏那纯白的衣衫了。
那人冲他招招手,耳边玉环微微晃动,青铜肩饰繁复华丽,配上那双炽亮的龙瞳,威严又神秘。
厉九川好奇地上前,“都灵大人兼任府主吗?”
度长青低笑一声,“我的好少君,曜日府就是我建立的,日后出来的人才也都为我,为西金效力,所以我自然是府主。”
“少君?”
“哈哈,等您登临帝位,就是帝君了。”
厉九川并不奇怪这位西金最高掌权者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在斗场时他就已经猜到了。
“府主大人不心动吗?”
“心动什么?”
“帝种。”
度长青摸着下巴,微笑摇头,“太晚了,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
厉九川随即明悟道:“你已经不能改换传承了?”
“差不多吧。”
“那你的手下呢?”
“我会叫他们克制yù_wàng,少君,人活着是不能一帆风顺的,想必您也深知此理。”
“是,所以在我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大抵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吧?”
“不错,度殷,你就是我最好的孩子。”
两人对视,各自心中都十分满意。
厉九川需要继续遮掩自己的身份,当然他也随时能成为祝涅,双重保险,更加安全。
度长青需要一位帝君,哪怕只是幼崽,也能让西金有足够的底气。而恶趣味地认他为子嗣,也是为了给这位少君保驾护航罢了。
“那么,府主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厉九川虽然没有多说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度长青多少有些无奈,就像看见了蜷起身的刺猬,让人无从下口。
但少君保持这样的警惕,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还是一件好事。
度长青站起身,想拍拍孩童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只好微笑道,“尽快锚心。”
说完,他便消失不见,而门口的水位大夫子顿时松了口气。
锚心……
厉九川微微皱眉,给自己凭空捏造一个弱点这种事,他极其抗拒。
但都灵发话,必有缘由,恐怕自己已经出现了传承不稳的征兆,却并未察觉。
一日得传承,次日就冲上第一道门槛,如此夸张的修炼速度必然存在风险,可他为什么还感觉非常好,似乎状态极佳?
要不然等明天去找人打一架,看看问题在哪?
厉九川又走出独居,只见水位大夫子还在遥望西边院落,他果然还没有离开。
“云夫子。”厉九川行礼。
“何事?”曜云眼神忧虑,并未回头去看他。
“府中比斗可是在三日后就有?”
“三日后不是院内小比,已经轮到三月之期的府战,不过你把金院给炸了,大抵是要多等上几天。”
说到“炸了”两个字时,曜云的语气很特别。
“呃……咳咳,夫子在看什么?”厉九川眼神飘忽,言左右而顾其他。
“看金位大夫子,曜兵梅曲崖。”曜云忍不住抓了把胡子,“虽然他抵挡了大部分污秽,但还是对金院学子有所影响,最近两日可能柏室要人满为患了,五帝殿也许都会打开,剥落两个传承……啊呀!”
“怎么了?”厉九川东张西望。
“梅夫子他果然往水院来了!”
大夫子急急忙忙拉住厉九川,“快快!咱们躲到火院去!”
半个时辰后。
百年来都放任学子厮杀的曜日府颁布了一条禁令。
禁止以学子为武器袭击别院。
……
……
祝槃推开小屋矮门。
他满身脏污,形容狼狈,刚长好的腿还难以发力,走动时一瘸一拐。
床榻上的小姑娘正望着窗外,半空中怒吼的金位大夫子很难不引人注意。
“小冰。”祝槃斜靠着墙壁,将一只石青色的木盒掏出来,“我拿到了。”
“槃哥哥,你受伤了……”
小冰仔细地看着他,这个孩子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暗,他的痛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