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我的满眼期盼中将那盘山楂糕吃的一点不剩。后来我又做了许多次,每次他都全都吃完,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山楂。
我忽然明白我第一次想做给他吃时,为何翻遍了厨房也未找到一颗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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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愈发不便,天气也越来越炎热。我不再到处瞎逛,只安安静静的在房里待着。
一日母亲忽然来了,我欢喜得很,毕竟自回门之后便再没见过了,她此行带了些给我肚子里孩子做的小衣裳和小鞋子,看起来十分可爱,我越来越期盼他的降生了。
“姑爷......对你还好吗?”母亲脸色不太好看,这话问的有些迟疑。
他对我好吗?母亲的这个问题着实把我问住了。其实这个答案我并不确定,究竟怎样算好,怎样算不好,也并无什么能拿来衡量的标准。
“他对我挺好的。”
本以为是母亲担心我在这受委屈,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便也只好如此回答了。况且,他对我比起之前,已然是好了许多了。
“那便好。唉......”
看着母亲紧锁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定是发生什么了。
“娘,您有话但说无妨。”
她满眼担心的看看我,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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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疼晕过去。再睁眼时,已经都结束了。
产婆笑呵呵地说,是位小少爷。
我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孩紧闭着双眼、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几个月的辛苦都不值一提了。
“我们的孩子,就叫‘亦安’,好不好?”
他点点头,顺了顺我耳边早已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风定云初敛,潮平浪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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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的百岁宴上,我第一次见到她。
我曾经想象过她是什么样子的,知书达理,气质不凡,却从未想过竟是如此古灵精怪的一个人。
大抵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在她身旁的那位,应该就是她的夫婿了,我曾听父亲提起过,礼部尚书年纪轻轻却稳重得很,对自己夫人更是宠爱有加。
原本我只是听说,可如今见到了,只是他们两人眼中除彼此之外再无他人的模样,便足以让我羡慕不已。
我的目光落在正在敬酒的他身上。上次这么看他是什么时候,是他刚得胜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过了许久,又好像就在昨日。
敬酒到她的这一桌时,不知怎的她直接吐了上来,赶忙被挪去了偏殿,让人去请了郎中。我看到了,他伸出的双手在片刻后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远送他们的背影,眼底尽是无奈和不甘。
而听到郎中的回答后,他呆呆地在原地愣了好久,彻夜未眠。
“恭喜将军,令妹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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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睡着后,我便能稍稍放松一会儿。这小东西闹腾的很,我想,将来定同他一样,是位不负盛名的大将军。
闲来无事,我便开始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到底是武将家,连寻常女儿家的针线都没有。好不容易等到丫鬟去外面买了来,我却不知该绣些什么了。寻常之物没什么意思,要做便要做些有意义的。
“夫人给老爷绣个香囊如何?”
我摇摇头:“香囊这东西,都是女儿家才戴的,老爷是习武之人,定不会喜欢的。”
忽然,我灵机一动,“还是璎珞吧,看起来也不会小家子气。”
璎珞这东西,不用整日挂在身上招摇过市,贴身收着反而更好。
“那夫人要在璎珞上绣个什么图案呢?”
我略微思索,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莹盈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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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许久未做过的缘故,手生了些,再加上安儿时不时便会哭闹,竟足足做了七日才完成。
那日他早早地便走了,走之前我便同他讲:“待你今日回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满心欢喜的在府里等了一天,看着日头渐落,天色变暗,却迟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我将那璎珞放在枕头下,想着明日等他回来再给他。
第二日我起的很早,等来的却不是他。
“夫人,府外有一个人说是您娘家的人,叫碧儿,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门卫来禀报,我有些纳闷,碧儿是我弟弟的丫鬟,怎么会跑来这里?
而碧儿见到我时,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上全是泥渍,脸上还是挂着泪的。她平日里是很爱干净的,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碧儿,你不是景元身边的么?还有你这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她却颤抖着身体直接跪在了我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小姐......陈府......没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赶忙扶她起来。
“什么叫没了?到底怎么了?”
“小姐......陈府......被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