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浅汐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幽恒早已等候多时。刚听到开门声,她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如何了?”
其实苏浅汐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幽恒由此也知道,夕雾应该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告诉她了。
第二日,两人还在睡梦中,便被前来报信的下人叫醒了。
“苏姑娘,城主让我来知会您一声,忘川上神已经醒了。”
屋内,忘川卧坐在踏上,满脸倦怠,精神还有些许萎靡,只是那双瞳孔依然清冷,无时无刻不在透出刻骨的寒意。
夕雾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现在觉得如何?”
“.…..”
“你可知袭击你的那人是谁?”
“.…..”
夕雾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方才他苏醒过来,除了道谢的话,其他不论问什么,如何问,他都未言只字片语。
“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了她,应该要到了。”
然而就是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让忘川的万年冰山脸有了些许变化。
然后马上,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是推门声。
最后是一路疾行而来的苏浅汐的惊呼声。
“阿川!”
还有紧随其后的幽恒。
“姐姐,你慢点!”
于是在周围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苏浅汐推开门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忘川的榻边,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看得幽恒心惊胆战,而她自己却丝毫未察觉,满眼只有那个让她牵挂了许久的人。
恍如隔世。
尽管他已经苏醒,可瘦削的脸颊还是说明了他之前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尽管之前可怖的毒纹已经消失殆尽,可苏浅汐心里的那道疤却永远无法结痂了。
“阿川……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昏迷这么久……”
忘川静静地看着满脸愧疚的她,眼神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甚至还有些宠溺。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用一种极致温柔的语气轻声道:
“不碍事。”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极大的扭转,夕雾更是皱紧了眉头,眼神似乎要洞穿他。
而忘川很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寥寥几句让苏浅汐先离开,夕雾也打发夕颜先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与方才相比,两人的面色都凝重了些。夕雾发觉,忘川额上的那个“川”字印记,似乎浅了些。
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了。
夕雾试探性的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忘川抬眼看他,随即又收回了目光,没有回答。
可这对夕雾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的答案。
就在他几近崩溃的一瞬间,忘川轻轻抬唇:“只是看到了一些画面,觉得很熟悉。可如今你这么说,我便更加确定了。”
夕雾愣了。敢情这事还成了他的错?
忘川忽然对上夕雾的双眸,眼中透出一种异样的光,似乎找到了什么丢失已久的宝贝。
“我与她……或者说,她从前,是我什么人?”
夕雾沉默了。他总不能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俩上辈子是夫妻!
最后,他只丢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忘川顺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夕雾不知道的是,无论他承认与否,忘川都已经确认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因为梦里的一切,都如此真实。
梦里,到了一个自己十分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小山林中,有一座简陋的木房,屋顶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延伸至房檐外。烟筒里的青烟徐徐上升,哪怕距离很远也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不远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顺着田间小路,兴致勃勃的回了家。忘川好奇的跟了上去,走近些看,方才那个年轻人正卸下身上沉重的包袱,而一旁的女子则嬉笑着为他拭去了额角的汗珠,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可忘川却看得出神,久久移不开眼。那书生正是自己,而那女子,竟有着和苏家那孩子一般无二的脸。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或者,这是被自己封印的那段往事?
可若是已经封印,怎么会又如此真实的出现了呢?
这中间,有发生了什么是自己忘记的?忘川开始对自己的这段往事有了兴趣,可他也同样了解自己,如若不是痛彻心扉的记忆,他绝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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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忘川在榻上缓缓睁眼,睡衣还未全褪,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然后是苏浅汐小心翼翼的试探声。
“阿川,你醒了吗?”
,忘川浑身一颤。自他看到了那些画面后,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一种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苏浅汐,是应该继续公事公办,还是……
稍稍平复了些心绪,忘川轻声道:“何事?”
原本候在门外的苏浅汐心情就有些忐忑,听到忘川的回应,心便跳的更快了。她轻轻推开门,脸颊微微泛红,手里端着一个竹笼。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了桂花糕……”
她的眼中满是关怀和期待,这让忘川一下子就记起了在长安的时候,她第一次动手做桂花糕,结果却因为受伤遭到了自己的训斥。
那时候的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