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司无关,是我个人家庭的问题。”花一禾回答裴寄。
花一禾不能认出裴寄,并不代表别人也认不出裴寄。整个二层的宴会厅,还有不少扶着栏杆往下俯瞰的人。他们的目光都很热切。
裴寄看花一禾急迫的恨不得现在就跟裴嘉签约,道:“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一个想法而已。立项都没有,你谈也是白谈。”
裴嘉听这话,不愿意了。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认真的!”
裴寄一把拉过他。“认真的,那走,找个会议室细谈。”
他看了眼花一禾。
“你经纪人是谁?”
“李燃。”
裴寄思索了一下,没有能对上的人。白问了,他不知道。
“助理去给你拿备用的衣服了?”
花一禾低头一看,脸瞬间红了。红酒顺着脖子沿着胸前往下,晕湿了一大片衣服,蓝色遇上红酒的深红,非常的明显。
“没有,她帮我做别的事了。”花一禾想把这个话题岔开。“这个没事,我回去洗。谈正事。”
“去上头的会客厅。”裴寄说着脱下西服外套,递给花一禾。“披着。”
花一禾余光瞥见很多人盯着这边在窃窃私语,她咬牙接了过来。
西服很长,裴寄的肩膀又宽。让花一禾披成了个外套,不过她小心的捏着西服前襟,不让它碰到身上衣服上的红酒。
这件俩万块钱的裙子就够她犯愁的了。裴总的这一件,是完整的三件套,恐怕要多少好几个零。
一分钱难死英雄汗,她现在是迈步都怕掉钱。
爸爸因为公司破产的事,吃安眠药自杀。得亏妈妈跟弟弟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出事。
跟家人的性命比起来,什么骄傲自尊,微不足道。
花一禾虽然年幼离家,父母也忙。但他们的爱和教育,从来没有缺失。
青春期的叛逆弟弟,讨厌的想让人一天打一顿。但也是可爱的,成天在网络上大战她的黑粉。那幼稚倔强的维护语言,要不是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机,他的id,她都不敢相信。
一个很清雅的会客厅,二十多平,三把浅灰色沙发围了一个藤编的茶几。
裴寄刚坐下,就过来一个人,递给他一个平板。
屏幕亮起,花一禾瞥见是她的照片。
裴嘉跟花一禾絮絮叨叨的讲述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他将如何的付出,如何的努力,以及他选定的题材,拍摄的辛苦,等等。
花一禾心不在焉的点头,偶尔夸俩句好,有想法。
但实际上她一直注意着裴寄,这个寰宇的掌权人。没猜错的话,他翻看的应该是她资料。
只是花一禾不知道,这些资料里都有什么。总裁秘书真不一样,从楼下上来,坐到这里顶多十五分钟。
裴寄翻看完平板里的东西,抬头正对上花一禾紧张的目光。他把平板递给秘书,翘着腿,靠在椅背上。
“你不是很高产,很勤奋——”裴寄从商业角度,毫不留情的点评。出道这么多年,能拿出手的电视剧才十几部。大半不是主角,好多都是配角。
她这个年龄这个状态适合的偶像剧和恋爱剧,就演了一部,还偏群像。
要知道这俩个类型的剧,拍的最快、也最挣钱。
秘书还找个同样岁数,也有点撞型的艺人林晗比对给裴寄看。她们还合作了那部群像的青春剧。这俩样类型的剧,林晗不到三年,拍了五部之多。
花一禾倒是跑家庭剧里客串个女儿,战争剧里演个悲情的角色,武侠里演个小侠女,宫廷里演个公主等等的角色。
虽说多变,但真的很低产。
此时的裴寄没有想过。他现在有多嫌弃花一禾的低产,日后就有多嫌弃她的高产。
裴寄看到花一禾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回答他。
嫌弃归嫌弃,裴寄在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叹。花一禾很美,留在那个李燃的手里,真是明珠蒙尘。
她低着头,裴寄能看到她微微鼓起的颈椎骨。西服多余的肩部往俩边耷拉,她天生就该吃这碗饭。个子不矮,骨架却很纤细。特别是让大西服包裹着,给人一种很娇小的感觉。
自己的衣服披在别人身上,这很奇妙。
她有着细嫩修长的脖颈,微微的泛粉。一弯长眉以及一双明亮的眼睛。而微微下垂的眼尾,让她笑起来的时候,既无辜又惹人怜爱。牙齿洁白而整齐,嘴唇饱满合宜。
相信涂红唇一定非常漂亮,裴寄不禁感叹。李燃那个蠢货,为什么不给她拉口红和牙膏的广告,电动牙刷也可以啊。
能拍的很漂亮,还符合她童星给人的亲切感觉。
裴寄把她看的似乎更加紧张了,她挺直背,把裴寄的西服拉的紧了些,似乎想把脖子脑袋都缩进去。
不过花一禾光秃秃的脖子和光秃秃的耳朵,以及剪的贴根的指甲,眼下的乌青和涂的都没有脖子白的粉底,随意披散有些毛躁的头发。
无一不暴露出,她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花一禾干咳一声,腰背挺直,微笑得体的和裴寄侃侃而谈。
“我的确不够高产,但是我的每一个角色都很有代表性。”
“寰宇不是杀鸡取卵的公司。我从五岁入这行,并不想做一个昙花一现的人。裴总您应该没有看过我的作品,我自问挑剧本的眼光也都还不错。”
花一禾紧张,但不卑不亢。
裴寄点头。寰宇一年产出的作品,只不过是报表上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