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瞥了眼那姑娘身后极为恭敬的王勇,再专注地凝望那立于花树下的姑娘。
心中妒火翻飞,手下不住地用力,染了蔻丹的指甲隔着帕子紧紧地嵌入掌中,便是那倚着石壁的右手竟也是用力地发了抖。
竟是连王勇都要小心恭敬对待的人么,呵,即便是先得了那人的青睐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罢了。
……
每至傍晚时分的红衣巷,都是南楚帝都里最为热闹的地方之一。街道上彩灯灼灼,人来人往,乐声伴着女子悠转的歌喉,爽朗的笑声伴着女子娇柔的嗓音不断地传开。
站在红衣巷街道上的女子,无一不是身着薄如蚕翼的纱衣,头簪绢花,浓妆艳抹,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一抹媚态。
来往于街上的男子,无一不是锦衣玉冠,手拿一柄折扇,宛若偏偏君子。
但,他们看向街上女子的目光,却是那么灼热与轻浮,与那君子压根就打不上边。
这是南楚帝都的红衣巷,是南楚青楼妓坊的云集之处。
而这红衣巷里有一坊,名为莺红坊,这莺红坊与其他的青楼妓坊有些许不同。
因为,这是一家直属于朝廷的官妓坊,这妓坊中的女子,多为那些被朝廷官府贬为官妓的女子。
这夜的莺红坊与往日的人来人往大不相同,显得有些许冷清。
就是连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揽客的姑娘,也不见了踪影。
因为,这夜临远候家的林二爷包下了整个莺红坊,宴请帝都里的各大公子爷,为自己庆生。
莺红坊中一间偌大的房间之中,饮酒行乐之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我在这祝林二爷生辰快乐!”
“哈哈哈——好!”
“我敬林兄一杯,就祝林兄能在今年的春围中拔得头筹!”
“好好!为弟这一句话,这杯我如何都要给弟干了!”
一名身着暗红锦袍的男子闻言爽朗大笑,极为爽快地仰头喝下杯中的酒水。
而后男子拿着那酒杯的手,巧劲一翻,将那杯子倒扣于空中,展示给众人看。
“好!”四下的起哄声再次响起,“林二兄果然爽快!”
“就是,林二兄果然是人中豪杰,令我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林二听着四下响起的赞扬之声,嘴角不住地往上加深着幅度,即便脸上是一副“那可不么”的傲然之色。
但,林二的口中,仍是极为谦虚地开口,对众人委婉地说道:“我哪里有大家说的那么好?众人过誉了!过誉了!”
“林二兄就是谦虚!”
“就是就是,哪里有过誉啊,这可都是大实话啊!帝都上下能与林二兄相较的又有几人?
待过了春围,上门说亲的媒人怕都是要将林二兄家中的门槛给踩坏喽。”
林二听着四下众人对自己的恭维之声,心中深觉满意,他四下流转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房间的一处角落之中。
那角落中坐着一位白衣玉冠男子,与周遭吵嚷喧闹的众人不同,男子极为安静,悠然地坐在那角落之中,听着屏风后头响起的乐声。
坐在林二身边坦胸露乳,穿得极为单薄妖媚的女子,见林二手中的酒杯已空,极有眼色地将身子倚着身旁的男子,为她添了酒水。
“林二爷,瞧你杯中的酒水都没了,奴家给您续上一杯。”女子眼波流转,有着欲言又止的媚态,让人听了不觉心中发痒。
林二满意地在女子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果然是爷最是宠爱的女人,等着,等爷回来看爷,如何好好疼你!”
听着林二极具深意的话语,女子宛若娇羞一般地底下了头,娇嗔地说了句,“讨厌——”
回以她的,是男子大笑起身的身影。
林二拿着酒杯,晃悠悠地走到那坐在角落里听曲的白衣男子,举着酒杯对他说道:
“今日顾二兄能赏脸来为小弟庆生,小弟心中甚喜,来来来,小弟今日净顾二兄一杯。”
然而,令林二尴尬的是面前的男子并未回应于他,似是忽视了他一般,直直地朝前方看去。
未得回应的林二心头不由喷火,可是他又深深忌惮着面前之人,不说其他。
便单说顾家二郎的这一身份,便足以让他在帝都中横着走了。
传言顾家二郎极是不喜参加什么宴饮行乐,他给顾二发帖子也是意思意思罢了,谁曾想到顾二当真会前来参加。
刚开始林二是极为震惊的,但随后一想,这人想来就来便是,大不了他给他供着。
可是如今,他亲自端酒走到他面前敬他,可他却当自己不存在一般,这不是在他生辰之时当着众人都面不给他面子么!
林二越想,心中的火气便消之不下,他眯着小眼,顺着顾二的视线看去,落在一张绢纱屏风上。
那绘着大朵大朵花朵的绢纱上,映着坐于屏风后弹奏乐曲的女子。
“我当顾二兄在看什么呢,这隔着屏风有什么好看的”话音微顿后,林二随即对着身后的小厮大喊一声:
“来啊,赶紧给我把这屏风给去喽,让顾二兄看得更清楚些!”
直到这时,顾二才慢悠悠地回头看了林二一眼,笑眯眯地,温和地说道:“如此,便多谢你的好意了。”
几个小厮麻利地抬走了那屏风,原在屏风后头弹奏着乐器的一群女子便如此,显现于众人面前。
许是因为屏风骤然被人撤走的缘故,那些女子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