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不必唤我妹妹的,我与阿玉一见如故,该是成为极好的友人才对,若可以阿玉可唤我一声宁宁。”
一声妹妹,与一声宁宁,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极大的,如此小姑娘挽回了名声的同时,也不留痕迹地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如此道理,玉怜如何会不知,只见她又弯起了嘴角的弧度,不过这笑容之中却是参杂着些许的苦涩。
“若妹,宁宁不喜这称呼,我不唤便是了,你莫要生气。”
玉怜边朝楚曦如是说道,边小心地瞥了瞥她的容色,似乎是瞧着她的脸色,怕小姑娘为此生气一般。
小姑娘面纱下的朱唇微抿,心中对玉怜此番的神情言语颇是有些无语。
她何时说她要生气了?这姑娘莫不是有病?若是得了癔症,那还是要早些前去医治为好,这不能拖的。
楚曦动了动身子,微微朝后靠了靠,不留痕迹地将她与玉怜之间的距离拉开些许。
不过,眼前这红衣女子这便似被人欺凌了一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楚曦瞧着,总觉得甚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杏眸一转,小姑娘恍然,她想起她在何处见过这般模样了。
她名义上如今的阿嬷,那南楚尊贵的皇后娘娘,可不就是,惯是喜欢在她阿翁面前展示如此模样的么。
“宁宁如何会生气呢?”小姑娘眨巴眨巴杏眸,极为无辜单纯的模样,见招拆招。
她看着玉怜,不久眼中便泛起了雾气,眼角水珠欲落不落,瞧着甚是可怜。
“只是,只是家中之人时常告诫,不可在外私认亲人,家中唯有我一个女儿……
所以,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唤你作阿姊。”
这玉怜是要与她比做戏么?
当她这么许多年来的戏文话本,那都是白看的?
呵,与她比做戏的功力?小姑娘甚是傲娇自大地想着,这是何人给她的胆子勇气?
玉怜的笑容更是僵硬,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是她太过多疑,还是眼前的小姑娘掩藏地确是极好?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并未是那种不知世事之人。
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甚是深不可测。
可是,当玉怜看见小姑娘眼眸之中的澄澈无浊时,玉怜微微摇了摇头,摇去了她脑海那浮现的荒唐念头。
这如何可能?定是她想多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过只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不足为惧,只不过……
玉怜想起方才在院门前,那妈妈朝她看来的带着审视的眼神,眼眸微沉,其深处划过几抹阴鸷。
只不过,那位妈妈,看着却是个不简单的,想要在她的眼皮之下,动这小姑娘怕是会有些许难度。
不过,这又如何能够难得倒她?她在莺红坊的日子到底不是白呆的。
楚曦又瞥了眼玉怜身后战战兢兢的小姑娘,而后,扬着笑意,不动声色地对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轻快地说道:
“我与阿玉可谓是一见如故,一见到你,我就觉得甚是欢喜。”
说道此处小姑娘言语一顿,眼睑微垂,杏眸之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落寞,望着玉怜欲言又止的模样。
酝酿了半晌,拧了眉,似是最终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对着玉怜说道:“近日来宁宁心中总是觉着有些心神不宁,寝食不安的。”
“这是为何?”
便是在楚曦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玉怜的询问便接踵而来。
而且,她看向小姑娘的神色之间带着关切,是那眉宇之间也多了几抹紧张之意,便似担心妹妹的阿姊一般。
楚曦犹豫地看向玉怜身后的小桃,容色犹豫,宛若有着什么顾忌一般。
“阿玉,安妈妈在今晨做了千层糕,可不是我夸的,那糕甜而不腻,食后便是齿颊留香,只是那糕还缺上一样花末。
不若让你身后的小丫头,与我家安妈妈一道去完成这道糕点如何?介时也好让你带回去些许。”
玉怜看着小姑娘眼神躲闪着,不断往她身后瞥去,心中自是知晓这小姑娘当是顾忌这有外人在场。
她琢磨这小姑娘莫不是要与她说什么悄悄话,有外人在场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无论是与不是这都正好如了她的已,如此玉怜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小桃轻声说了句,“去吧。”
“是,小姐。”
安妈妈带着小桃离去之后,这偏厅之中便是唯剩了楚曦与玉怜二人。
待人离去之后,玉怜便目带关切地朝着小姑娘说道:
“宁宁到底所谓何事,至使近日来寝食不安?你只管与我道来便是,只要是我能够帮忙的,我定会倾力相助。”
女子眼中的真诚,几乎是以假乱真,若是换上一个人,或许对方闻此言语,下一秒便是要感激涕零了。
然而,可惜的是,她对着的并非是一般的小姑娘,楚曦只一眼便看出了眼前女子的虚伪做戏。
说来,关于这一点,小姑娘也是感到极为奇怪的。
不知为何,自她幼时记事起,她便能够清晰地感知出他人对她的情感,到底是虚伪还是真实。
这是一种近乎兽类直觉般的本能。
不过,对于这种本能,小姑娘极是喜欢便是了,有时她还觉得,如此本能要是多多益善那,便是极极极好的。
楚曦看着女子眼中未及眼底的担忧,微微垂眸。
实际上,她虽不喜这名唤玉怜的女子,但是这份不喜并未到达讨厌的地步。
到底,这女子也是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