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些条小路上大多会有山匪潜伏,打劫路人钱财,故而通常来说,便会有些危险。”
尤大看了眼后头站姿笔挺的三名黑衣侍卫,“不过,宁宁既是有人相护,向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若非是见小贵人带着的这三名黑衣侍卫,瞧着都是不凡的,他也不会告诉她。
随后,尤大在寺中找了纸和笔,详细地将那条道路说与三名侍卫听。
而这边,楚曦目光向前,落在院中的那株古槐,回头对着小家伙说道:“走吧。”
说完,楚曦便转头向那古槐的方向缓缓走去,然而她脚下才迈出几步,便顿住了动作。
她转头一看,便见那怀中揣兔的小家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随着她的动作骤停,小家伙险些便撞到她的身子上。
小家伙在撞向她身子的最后一刻停住了动作,一愣,而后抬头小心翼翼地瞅着她。
楚曦看着小家伙眼底的充斥着的无措,小心与害怕,心中一叹,主动向小家伙伸出了一只手。
“走吧?”
当楚曦的手伸到小家伙面前时,她清楚地看见这小家伙微微黯淡双眼一亮,眼底似有星子在发光。
那一瞬间,这小家伙似乎又恢复到往昔的神采一般。
小家伙一边小心地瞅她,一边又将自己的胖爪子放在她的掌心
楚曦无比自然地收拢掌心,将小家伙软乎乎的小爪子牢牢地握在手中。
释空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曦的身后。
小家伙凝望着那只拉着他的那只素手,又望向那显得有些娇小的白衣背影,久久。
手上被包裹着的温暖,以及这白衣娇柔的背影,与那随风飘舞的青丝,都令释空感到无比的温暖与安全。
楚曦拉着小家伙的手,来到苍天的古槐之下,与昨日相较,古槐之下多了一个土包,而土包之前还立了一块木牌。
那木牌是侍卫昨日一起为那位立的,他们并没有为那木牌上刻上什么字,而这,这是楚曦的意思。
楚曦领着释空站在那木牌前,蹲下身子与身边的小家伙平视。
“这是你师傅的栖身之所,我并没有让他们在这木牌上刻字,这是想等你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亲自为你师傅刻一块木牌。”
她望着目光澄澈的小家伙,轻问:“如此,可好?”
回答她的,是小家伙带有力道的颔首,与他那小脸之上满是坚毅的容色。
“今日一去,再回之时怕便是遥遥,去吧,去与你的师傅拜别,让他安心。”
释空仰头望了望她,而后依言上前几步,走近那木牌之前。
他将怀中的雪雪放在一旁之后,对着那无字木牌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三声实实在在的闷响使得小家伙再次起身之时,小小的身子微微地晃了几晃。
便像是狂风之中孤零零飘摇着的树苗一般,令人心生怜惜。
释空起身,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凝望着那木牌久久。
他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何事,无论他会在哪里,他都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亲自为他的师傅刻上一块木牌!
小家伙强忍哭意的小脸上,有着昔日不曾见到过的坚毅。
带着小家伙拜别他的师傅之后,楚曦便打算启程下山。
但是,便在他们准备离开这云山寺之时,却被尤大给拦住了去路。
楚曦看向身前拦着他们去路的粗狂男子眉宇微蹙,“怎么?”
尤大在小姑娘的灼灼的注视之下,悻悻然地放下了抬起的手。
“没,也没啥事儿,就是,就是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们看。”
男人说出的话语显然带了些许颤抖之意,便是他的眼神瞧着也有些飘忽,这让楚曦狐疑地眯起了杏眸。
好端端的,这人做出这般心虚的模样做什么?莫非是这人背着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对着小贵人投来的带有探究的神色,尤大心中是没带怕的。
不仅如此,此时他的心中不仅不怕不慌,反而还喜滋滋的。
想象着,待会儿小贵人与小和尚看见那些物什时,那惊喜的表情,以及会对他投来的仰慕的目光。
尤大便觉得身心格外的舒畅。
再想想之后,他便可以回去与他家婆娘独自享受那芦花炖蘑菇的滋味,男人觉得自己的心神欣然地都快要飞起。
看着男人压抑着笑意的容色,楚曦觉得有些诡异,诡异到让她觉得瘆得慌。
但是,即便如此,最终他们还是随着尤大来到一扇门前。
尤大在门前侧身,对着小姑娘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曦站在门前,释空则是拉着她的衣袖紧紧地跟在她身边,而那三名侍卫则是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对于小家伙在方才拉上她衣袖的事,她并没有出言制止,而是在瞅了他那攥着她衣袖的小胖手后,便也随着他去了。
到底是刚刚失去了师傅,骤然间没油安全感嘛,如此,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除了体谅这小家伙心情之外。
小家伙方才刚揪住她衣袖时,她就不住地想起她的大师兄,只要思极她的大师兄,她的心便会不觉地变得柔软非常。
在她的记忆之中,脑袋上绑着个玉铃铛的小姑娘,在走路时也常常会揪住她大师兄那无瑕整洁的衣袖。
在那衣袖被调皮的小姑娘捏地皱巴巴之后,她方才会堪堪罢手,随后对着那衣袖的主人眉眼弯弯,眯眼一笑。
忆起往昔的恬淡安乐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