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花娘攥着手中的步摇,死死地捏着媚香的胳膊,“那位在哪?”
媚香楞愣地望着眼前容色慌乱激动的花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在鸣凤楼待了三年之久,她从未有见过花娘如此失态的模样。
见媚香仍旧是傻呆呆的模样,花娘不耐地用力晃了晃对方的身子,厉声道:“说!快回答我,那位在何处,否则老娘就把你的这身皮给扒拉下来!”
媚香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宛若筛糠一般不停地发颤,她吐出的话语宛若无根柳絮一般飘浮不定,“她,她,她说,会,会在后门等,等……”
未及她说完,媚香便觉得胳膊上的力道骤然一松,面前的身影极快地从她身边一晃而过。
听到身后的匆匆步履之声,媚香再是压抑不住心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惊惧之意,一下子便“扑通”一声滑倒在地。
“你,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过,什么都没有,你明白么?”
花娘满含冷意的声音骤然在媚香的身后想起,不住颤抖地身子狠狠一震,媚香不断地点头,发髻之上钗环摇曳。
“明,明白,明白……”
“吱呀”一声,媚香听见身后越来越小,直至消散不见的脚步声后,这才将苦苦支撑着的气力一松,脱力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屋中精致的红木雕花桌上摆放着的镀金兽口香炉,正不断地吐着缕缕香雾。
媚香在地板上躺了许久方才有力气缓缓地支起身子,整理好凌乱的衣着。
待她缓过面上惊惧的容色之后,这才离开了房内且慢慢地带上了门。
“呦,这不是媚香么?你不去门口揽客怎的跑到妈妈的房门前了?”
媚香身子一顿,回头便见住在花娘隔壁的牡丹倚在门边,染着艳红蔻丹的手摇着手中的团扇,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花娘临走前的告诫仍旧回响在她的耳畔,如此她又如何敢将事由告知于她?
“没,没什么……”
媚香错开牡丹想她投来的审视,轻声回应了牡丹之后,便微微垂着脑袋快步地离去了,那步子快得仿佛身后有凶兽在紧追不舍一般。
牡丹看着媚香疾步离去的背影,眼眸微眯,魅惑天成的一双眼眸之中的审视探究意味不减。
没什么?
这话……她,可是不会相信的,若当真是没什么,媚香的那张脸又何至于惨白得如白纸一般?
呵,那模样……怕是都够够的了,想来连粉都不必再往脸上扑了。
鸣凤楼中发生的事由楚曦自然是丝毫也不知道的,她先是穿过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公子姑娘,而后毫不犹豫地缓步进入了一条巷子中。
楚曦越是往这巷子深处走,大街上的喧哗吵嚷便是离她愈加地遥远,巷子越走越深,也越走越静。
最终,楚曦在一扇阔气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至于为何要说这扇大门阔气么……
原因无他,只因这门上的门钉都是金光灿灿地被镀了层金漆,这般招摇地也不怕被人用刀挂了去。
当然这般豪气地行事作风定然不是楚曦惯有的风格,这鸣凤楼的设计督造都是她三表兄的手笔,与她那是丝毫没有关系的。
在小楼刚刚建好的时候,楚曦也曾乔装打扮跟着她三表兄来此处看过一眼,她记得,在那时她便对这金光闪闪的后门深感无语。
她也曾开口问过她三表兄,这分明不过是个后门罢了,何以要在后门涂上金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毕竟那些个客人会走的多是正门,想来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干,不走正门偏偏要往这后门走吧?
唔……那时她三表兄是如何说的来着,让她好好想想。
楚曦站在那紧闭着的大门前,望着那门上金光闪闪的金漆门钉,静静出神。
“是啊,我知道这不过是个后门,所以我也只是涂了层金漆而已啊。”
“哦,你说正门啊,我寻了能工巧匠在正门上嵌了188颗珠宝。”
“诶,这不多,真不多我还嫌嵌得少了呢……为何要这样?自然是这样瞧着威风!”
……
三表兄的往昔的言语笑音,骤然间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楚曦想着想着,便不由地柔和了神色,幕篱之下的朱唇勾勒起了一抹绝美的弧度。
唔,这般想着她更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的三表兄了……
楚曦静静站在格外沉静的小巷之中又等了一会儿,待她听到门内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之后,微微抬眸。
极快地,楚曦门前的那扇布满金漆门钉的大门被人从里头一下打开。
一名身着艳色红衣的女子骤然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望着女子震惊激动的容色,楚曦微微一笑,轻启朱唇。
“久违了,花娘。”
花娘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步摇,定定地凝视着楚曦的眼眸中含着些许湿意。
当她听到楚曦的话语时,那眼眶中的泪水更是直直地往下跌去。
“小,小……”花娘红唇微抖,下一瞬立时地俯身下去,便想要朝楚曦行礼,“花娘见过小姐。”
花娘的身子还未俯下,楚曦便一步上前止住了她要行礼的动作,楚曦望向花娘的目光之中带了些许的无奈之意。
“花娘,我早便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的。”
见花娘动了动唇,似是要出言反驳,楚曦便先一步开了口。
“再说了,这在外头人多眼杂的,若是让旁人见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