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去备上洗漱之物前来”碧梧又指了指身后的一人,“你去知会妈妈们一声,就说小殿下已醒。”
“是。”
将身后的宫婢舍人们都给遣下去之后,碧梧这才不慌不忙地与碧桐朝那殿门微开的正殿走去。
在经过黑衣侍卫时,碧梧顿住了脚步,她瞥了眼那人还在渗血的手,朱唇轻启,“不知您这手是否需要奴婢安排人,带您去处理一下?”
黑衣侍卫眉宇不动,只是垂眸轻吐出两个字,“不必”
这对于他这等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不过只是微末小伤罢了,不值一提。
既然正主都如此说,碧梧也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微微挑眉深深地再瞥了眼那咬痕之后,便带着碧桐往里头走去。
碧荷这小丫头,看来今日是早膳未用便跑来了,那模样,分明是咬得不够用力啊。
思及那人受伤渗血的伤口,碧梧心中轻笑,她们朝阳阁众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即便是事出有因,也不行。
“小殿下,呜呜,碧荷好想您哇!”
“您怎的那时候说走就走,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叭……”
碧梧与碧桐二人迈过门槛,便听得碧荷哭天抢地的指责之声,二人不由地对视一笑,她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之色。
迈入殿宇深侧,便见碧荷坐在那床上死死地抱住一名身着白裙,容色还尚且留有初醒朦胧的小姑娘。
碧梧与碧桐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微微一愣后,便立时快步上前,福了福身子,异口同声地道:“奴婢参见小殿下,小殿下万福金安。”
碧桐一愣,瞥了眼身边的碧梧,她竟然听得碧梧的声音之中带了颤音,心下震然的同时,她深知这并非是错觉。
楚曦是被殿外那隐隐的声音给闹醒的,她朦朦胧胧地便听到了碧荷的声音,故而悠悠转醒便唤了人进来。
谁曾想碧荷一进门,便朝她扑来,一下子便将她给死死地抱了个满怀。
边抱还边嚷嚷着,楚曦听了着实是觉得脑瓜子甚疼,且晕。
等碧梧与碧桐二人朝她行礼问安之时,楚曦才悠悠清醒,无视熊抱着自己的碧荷,她看着前方行礼的二人,杏眸深深。
“起吧。”
碧桐与碧梧二人沉声道:“是”
待碧梧起身后,看见碧荷不成体统的模样,觉得脑袋上的青筋隐隐一跳,“碧荷不得无礼,还不过来!”
碧荷闻言,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一个激灵,飞速地松手下床,那动作利落地连楚曦都深觉微讶。
她老老实实地站到碧梧的身旁,撅着小嘴朝楚曦屈膝,“方才是碧荷无状了,还望小殿下恕罪。”
楚曦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娇软,“无碍,起吧。”
“嗯!”碧荷闻言,面上原本充斥着的哀愁立时消散无踪,她倏地抬头,目光逬光地瞅着床上的楚曦。
然而楚曦并未回应她,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碧梧的方向,目光含笑。
看来这些年里,定然是发生了不少事,除四位妈妈外,碧荷居然能被碧梧收拾地老老实实,着实是有趣。
但只短短一瞬,她便收回了目光,翻身下床。
“快些为我梳妆,我要快些去找阿翁。”
“是。”
……
手中捧着各种物什的宫婢舍人,鱼贯而入,一字排开。
在净完齿面,柔荑之后,楚曦坐在妆台之前,望着铜镜之中的面容出神。
而她身后碧桐拿着一柄精致的犀角梳,行云流水地为她绾发。
看着自己缓缓被收拾齐整的青丝,楚曦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小殿下,你可知今晨听闻小殿下归来,碧荷这心中有多欢喜么,奴婢……”
听着站在身侧,不断叨叨的碧荷,再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不远处,站在那排宫婢舍人身前挑选物什的碧梧,楚曦眼眸微动。
这般场景,曾无数次在发生在她往昔的时光之中,是如此熟悉,也如此叫人怀念。
只是,此情此景到底还是缺了什么……
往昔,每每在柔软的锦被中清醒起身,碧梧便会领着一排的宫婢舍人前来,服侍着她起身洗漱。
这时她会老实地坐在窗边的妆台前,任由碧桐用她的巧手为她挽起精致的发髻,听着身边的碧荷为她讲述着她的那些小消息。
要么是某某宫殿里头发现了某种好吃的果子,要不就是某某宫里的谁谁谁干了什么有趣之事……
而她的身后,碧梧会站在一众的宫婢舍人身前为她挑选服饰。
而碧月则会是站在碧桐身后,为碧桐打着下手。
楚曦凝视着铜镜之中的小姑娘,一双灵动杏眸骤然一深。
碧月……
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身边几人的面容之上一一掠过,见几人面上都未有异样之色,微垂眼眸,收回目光。
也不晓得碧月之事,郭妈妈她们可曾与她们提及过。
若有提及,也不知道用得是何种说法。
“小殿下,今日穿这件浅黄迎春戏蝶滚边白绒裙,再加件皎月银丝祥云披风可好?”
身后,碧桐选好衣裙之后,便命宫婢将选中的衣裙敞开站到楚曦的侧旁,由她过目应允。
楚曦瞥一眼那衣裙,便缓缓颔首,轻声地到了句,“好。”
那边碧荷见楚曦定下衣裙之后,便小心地逐一打开放在妆台上的三层首饰匣子。
而后在第二层中拿出一只锦团黄玉迎春簪,递到楚曦眼前,“小殿下,这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