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行行好,我爸后事过了我绝对找你们!千万别在这儿……”樊永旺跪在地上哀求。
老马说完假装喘着大气又是擦汗又是摸胸顺气,那些人看了看,暗暗觉得惹不起。青龙臂见老马着实脸红气短又喘,怕他犯个病或讹个人什么的,将来说不清楚,心里脸上有些顾虑。
行侠见状赶忙上来递软话:“年轻人啊,你们要要账去外头,这殡仪馆里清一色是过白事的,不吉利哇!你要弄点血出来,隔壁的、这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何况这里有监控呢!现在监控直接能人脸识别,何况你这个人还有纹身呢!要让其他过事的主事人或者工作人员悄默默报警了,说你们聚众斗殴或者是搞黑社会!警察马上就过来了!现在全国全市到处打黑呢!你们可别往这枪口上撞呀!为个四十万弄得坐牢啥的——不值当!”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指着握铁棍的矮胖子说道:“现在人脸识别很发达的!赶紧把你那铁棍子收起来!回去了解点法律常识!要讨账别在公众场合有监控的地方!”
老马说着拨通了致远的电话,大着嗓门冲电话喊:“喂,远啊,我气短胸闷,心脏不舒服!你赶紧过来接我吧!我就在市殡仪馆里!”
电话点头的致远不明所以,一听有点严重,嘴里只说:“好好好!马上过来!”
众人一瞧老马的家人要来了,又怕赖上什么病到时候理不清楚,青龙臂只得指着樊永旺说:“我们在外头等着你,今天必须把还钱这事儿说清楚!”
樊永旺连连点头作揖。
青龙臂透过墨镜扫了围观的众人一眼,放下手低头走了,那些跟班的小年轻也个个低头走了。众人用目光送走这伙人,心里均松了一口气。老马抬手一一表示感谢,看热闹的人于是也散开回去了。
此时过道里只剩下行侠、永旺和老马三个人。老马叹了一口气,连忙给致远打电话解释是一场虚晃叫他别来了。撂下电话后他抖了抖衣服上的脏东西,又叹了口气,盯着站在一边的樊永旺说:“你是樊伟成他子是不?”
早站起来的樊永旺点点头。
“我是你大的朋友,我两一道来的,我们是马家屯的人。”老马指着行侠说完,朝右转了半个身,而后大步疾走提来放在棺材边的东西,递给永旺以后说:“这是给你大的!还有……”老马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较厚的牛皮信封,递给永旺说:“这是给你大行门户的!你收好了,赶紧把你大火化了——这是头等大事!”
樊永旺接了钱连连点头。
行侠也送了礼行了门户,而后两老头面面相觑,老马对行侠说:“虽不见灵堂摸着棺材也算是道了别了,现在礼送了、门户行了,咱两意思到了就走吧!”
“好!”行侠拍了拍衣边儿点点头。
临走前老马冲永旺叹了口气,说道:“想办法赚钱吧,踏踏实实做你的生意,别整天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发财营生了!你有了工作跟人家商量着慢慢还。要是高利贷……也别怕,走法律程序吧!我女子和你这个行侠叔的儿子……还有早晨来的马俊杰都能帮你找律师!呃……行啦,我俩走了!”老马说完拍了拍永旺的肩膀,转身走了。
“你再像以前那样,我看你没有活路子了!外面那些人天天盯着你呢!”行侠说完摇了摇头,也走了。
两老人出了殡仪馆,老马一路走得洒脱豪迈,不瘸不拐也不喘。坐上了车,行侠抖着胸前湿透的衣服说:“建国哥啊,我头一回在城里参加人家葬礼,就碰上这种场面!吓得我心慌心悸了好几回!”
“这城里的混混我还是头一回见——也怕呀!得亏在村里这场面见惯了才不不知觉不害怕的!你说说我,到城里才来两个多月,就参加了两回葬礼!”老马冲行侠竖起两根手指在空中抖了一抖。
“你刚才哭丧差点把我哭蒙了!我十几年都没给人家哭过丧了!”行侠苦笑。
“我也好多年没哭过丧了!哎!今天给樊伟成哭的,怕是最后一回啦!”老马摇了摇头,长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