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哒!”
四目相对,谈判非常顺利。小孩这才站直身体,跨出了饺子店的店门。
“这是咱俩的小秘密,不准跟别人说哦!”老马得意洋洋。
“嗯。”漾漾止住了泪,若无所事地抠鼻屎。
“爷爷先教你第一首啥呢……哎呀,教你点啥玩意呢……”
正午的梅陇路上,绿荫夹道,一老一小,摇摇摆摆。老马仰天或低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忽然间一张嘴拍着胯说:“哦有啦!教你对对子。爷念一句你念一句,听着哦——‘多对少,易对难。虎踞对龙蟠’。”
“多对少,一对男,护具对龙盘。”漾漾哪里懂爷爷教的是什么,只管跟着老陕腔一字一字地囫囵乱背。
“‘龙舟对凤辇,白鹤对青鸾’。”说实话,老马好些也不懂。自小随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跟读,即使读了数百遍,好些字依然不懂,早年先生教的意思也忘了。
“龙钟对丰年,白盒对青峦。”漾漾背得麻溜溜的R话隳畹盟匙焐峡凇
“‘风淅淅,露漙漙。绣毂对雕鞍’。”
“风细细,路团团,秀谷对刁安。”
“‘鱼游荷叶沼,鹭立蓼花滩……’。”
安宁的梅龙路,因这韵味十足的诵读声,显得格外清明愉悦。
包晓星昨晚买好了回老家的车票,今早照旧去服装店上班,为了多赚些钱,能少请假尽少请假。中午吃饭的功夫,她给桂英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她回去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或者从老家带东西。桂英想给二哥寄几样礼物,两人约好了晚上去晓星家会面。晓星下午将学成从学校接回来,陪儿子吃了个晚饭,告知儿子她将回老家的事情。虽只有六七天,母子俩难舍小别。一番叮嘱、三番交代以后,晓星将儿子送回了农批市场。
麻辣烫那边的假昨晚请好了,包晓星只给自己留了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自己的东西倒好收拾,给老家人送礼这事儿,女人一时难住了。幸好,七点多妹子晓棠来了,一来帮她整行李,二来为她送行。老家现尚有一小姑一二舅,亦有不少原先频来往的亲友,见姐姐陷入僵局,晓棠三下五除二地确定好人头和几样待选礼物,而后姐妹俩火速去了附近的特产超市。
九点多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马桂英也到了富春小区的楼下,将自己给二哥准备的礼物托给了晓星。三女人许久不见,上楼后一番叽里咕噜地寒暄吵嚷,然后桂英和晓棠帮晓星收拾日用所需,晓星跑去房间跟女儿梅梅打电话。十点多晓棠送走桂英姐以后,专门在楼下的商店里给姐姐买了好些路上吃的零食。
“星儿明天走,你送送她能咋地?你俩口子这样僵着……”老人家还没说完,被中年人厉声打断。
“别叨叨叨的,一晚上说了多少遍了!”钟理嫌烦,带上打火机和烟出了铺子。
“罢罢罢……你们能过就过,不过拉倒,谁的日子谁操心。”老人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心底失落。
已经九点多了,钟能洗了几件衣服睡觉去了。明早他要送学成上学,不用四点起来,可以多睡一会儿。老汉躺在床上发愁,愁的是怎么跟他的顶头上司——李经理交代。迟到一两天还可以谅解,连着七天送孩子意味着七天迟到,即便他是六十五岁的老人也说不过去呀。毕竟,工作场合只讲合同和条款。
“你大让你去送送,你就去送送呗!咱这年纪再找一个,甭管多好,也没有原配好!”晚上十一点,十来平米大的小火锅店里,拥有弥勒佛同款大肚腩的老陶擦了擦汗冲钟理说。
“哎……”钟理低眉摇头,一脸冷漠之色。
“去送吧,修复修复你俩的感情,再怎么说错在咱动手不在人家分局!”
“感情只分有和没有,哪有什么修复不修复的。”
“呐……是学成他妈对你没感情了,还是你对学成他妈没感情了?”老陶鼓着右侧腮帮子顺嘴问。
“啧哎呀……不聊这个了,喝酒喝酒!”钟理自己仰头喝了一小杯。
“好好好,不聊你家的,我聊个别家的。市场里的老秦晓得不?现在新开了一家茶叶店,比原先这个还大还气派,茶具、茶宠、各地茶叶一应俱全,店在红枫路上,生意还不错!”
“老秦那德行——偷奸耍滑、捧高踩低的,我看他呀,干不长久!现在这生意又不是前十年,人傻客多钱好赚!”钟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啧!你别那么说老秦,他性子是有点那啥,架不住人家勤快呀,做生意就这样,多劳多得!你呀,咱俩个,都得朝人家学习学习——学人家的勤快!”抠门但善良的老陶看不惯钟理现在的低沉,总想着法子调动他、启发他。
“哼!”钟理挤挤眼,不屑一顾。
“生鲜区的小贾记得不——被他弟媳妇撵着打的那个?人家现在不卖牛肉了,听说跟朋友合开了一家潮汕牛肉火锅店,还不错!我路过一次他家店门口,店里的客人真不少!”
“小贾是老实人,赶上了!运气好!”钟理没抬眼地夹菜吃。
“他运气好?老婆老妈那样子还运气好?你这人哎呀,不是老哥我说你呀,太消沉了,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你这样想哪成呀?这样只会越混越潦倒!咱得认清自己、接纳自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