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戊与君莫笑虽已从二人对话之中,知晓了素仙的大致性情,然而陈写这番话,还是令二人与念萱花皆听得愣住。
过了好一会,念萱花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指挠着脸颊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显得我陈兄你这身为弟子的,更讨她欢心不成?”
陈写苦笑道:“还请姑娘不要再刺激在下了。”
他说完却又似想起什么,很是疑惑地问道:“说来古怪,不知我师因何会与姑娘提起与赌有关的字句?”
念萱花这才将与金、君二人打赌,今日究竟会有多少批人会去拜访到素仙,且定下奇偶之数一事向其道明。
陈写听过不由笑道:“竟是如此,那姑娘可是要输得心服口服了。”
念萱花奇怪道:“为何?”
陈写笑意变苦,摇首道:“只因今日会去拜访我师的,除我之外,便也只有三位,岂不是刚好两批人而已。”
三人听得不明就里,念萱花更是问道:“可她身负护皇职责,想要讨好她的人,简直不要太多才对吧?”
陈写却是左右一望,双耳微动,似是在确认接下来的话,可会让他人听了去。
三人见状,虽再觉古怪,但陈写既会如此顾虑,定有其中道理,便也同样帮忙确定起来。
许是因今日乃是年初一,平时理应开始热闹起来的城中,此刻却显得时候尚早,冷清了大半,这酒楼里,除开一楼之内尚有两桌客人以外,楼上便只有四人位于其中。
确认过后,陈写才压低声音道:“听过先前那些话,想必三位也已明白,我师甚喜清净,明确来讲,若不是因由身担护皇之责,这繁华之地,我师根本不想接近。
念姑娘刚才所言,确是事实,我其时随我师初临此地,而后入宫面圣,当皇上道明我师身份之后,暂居之处,简直就是门槛都给踏破了好几次。而我师只因不厌其烦,便向皇上不讳直谏,虽讲明搬至此地,却也言明每逢节日之时,又或她无需身负职责出席所设的宫筵,便是皇上召见,也不会应召。
更莫说年初一我师更厌他人打扰,起先倒还有诸多官员只觉我师故作清高,三天两头便端着架势上门而访,到得后来,许多人真给我师毫不客气地命我与那丫鬟出手打出门去,更有一位二品官员的长子鬼迷心窍,趁夜翻墙而入,给我师生怒直接打得再不能起,更当夜入宫面圣,言明再有官员无故去扰,便绝不留情之后,才让那些官员都知怕了,莫说这些日子,便是真有要事,也很是小心,生怕给打出门来。”
三人听过,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先对素仙如此强势的行为表示钦佩。
陈写却是苦笑道:“只不过当时君兄尚未常于京城走动,所以不知,而如此糗事,那些个官员自也是绝口不提,所以在下当也不好太过大声地讲出来了。”
念萱花听得嘻嘻直笑,却又神色一凝。
其他三人亦是如此。
念萱花望向房门道:“我突然想打赌。”
金戊亦望了过去,“你也不怕输?”
念萱花稍稍闭目道:“正因为我知道运气太差,所以才会很郁闷的知道,必然是冲我们来的。”
君莫笑浅笑道:“看来姑娘显然与赌博之事无缘。”
念萱花赶忙摆手道:“不对、不对,何止是无缘,简直就是仇人,若不是新年伊始,想测断一下运势如何,这两个字,我简直不敢提,便是听到别人讲,也是有那么远,就必然离得更远的!”
金戊冷笑道:“然而不但依旧很差,似乎还更差了几分。”
念萱花明显地表露出郁闷道:“我虽想继续和你抬杠,然而事情已然发生,事实摆在眼前,你若真要用这点来胜之不武,我也只好投降认输。”
金戊反倒一滞,略显尴尬又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道:“十个老和尚,怕都说不过你这张嘴。”
念萱花狡黠而得意地笑了起来。
房门亦在此刻给轻轻敲响。
念萱花立刻问了一句:“找茬的还是蹭饭的?”
陈写三人不由一滞,哑然而笑。
门外那人似也没有料到,念萱花竟会问出这样的话,过了些会,才又叩门,并道:“在下李青岚,冒昧打扰,令念女侠深觉不悦,实感抱歉。但不过在下确有要事,欲要与诸位相商,若是方便,可否容在下入内……”
“不听、不听!”
李青岚尚未说完,念萱花就已极其不耐地将其打断了去,并补充道:“总之说来说去,都是那些所谓名门正道的酸道理,若真要说个比较,本姑娘宁愿去听和尚念经!所以李公子最好不要怀有事有转机的想法,尽快另寻他处,吃顿丰盛的早点,填饱肚子才是道理!”
虽说念萱花此刻态度,不但显得不近人情,且颇有些强词夺理,甚至无理取闹的意味,然而在座其他三人,却都没有表现出认为此举过份的态度来。
只因先前陈写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四人虽一同听到了上楼的轻缓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武功不弱,但此处乃是京城之中的酒楼,今日更是初一,便也只当是想要在二楼用餐,又或亦是要至雅间就坐的客人,自是并未在意。
却不想陈写说完之后,李青岚虽确是上了三楼,但却是径直来至门前,且不知是自觉理亏,还是想要斟酌一下言辞,才没有马上叩门。
从而才会有了先前念萱花故意以话语相激,金戊亦听似挤兑,实则却是帮忙附和,便连君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