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打定主意的时候,念萱花也已没了耐心。
面对君莫笑的问题,蓝轻清依旧保持静默。
然她所在下方的暗道之中,的确已有客人准备出来了。
念萱花当下咤了一句:“既不愿答,便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
这一句话,她是以本门音功喊出,震得蓝轻清立足房内的暗道之中,竟是“叮当”作响起来。
走在客人前头的那位随行之人甫闻动静,便立时停步转身,作礼道:“贵客请慢,上头有些不便。”
那客人听过,虽有些惊慌,但也保持冷静,于原地静候起来。
而那声音,便是悬挂于暗门左近的铃铛发出。
这本就是其中一道保险,原本也是需有人于上方拉动绳索,方才会发出警示。
而蓝轻清堵在上头,念萱花此前又本只想问出对方目的,都已忘了。
当得想起,蓝轻清却依旧不答,且并无动作,念萱花也只好另辟蹊径,以音功穿透过去,震响了铃铛。
且蓝轻清才是首当其冲之人,暗暗压下给震得有些翻腾之意的气血,眼中更已满是警惕之意。
她本还以为,念萱花虽然闻名天下,却不过只是仗着外貌与他人难以捉摸的暗器功夫,多少都有些给虚捧起来的意味。
却不想念萱花显了这一下功夫,蓝轻清才知道,便是单打独斗,若没有于最开始的时候便令对方着了自己的道,自己恐怕便只剩败北一途可言了。
蓝轻清其实也已想退了。
毕竟这件事,除了鲁正青知道会主朗乾坤已然默许之外,蓝轻清等人,尚未接到消息。
且她已经达成了目的,此刻再不退,莫说念萱花已要动手,便是其他人围攻而来,哪怕她浑身是毒,这些人难免有所顾忌,但久战下来,她也绝对会给耗死。
只不过她本与协助之人约好,待得她发出暗号,便立刻于周遭制造混乱,续而借此安然脱身。
然而她刚才已不动声色地发了好几次暗号,暗中接应之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令她深感不妙。
似乎出现了她未曾考虑到的意外。
其实,所谓的意外,本就是制定计划之时,未曾考虑到的状况。
但蓝轻清自知,江湖中对于如她这般善使毒之人,大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哪怕他们很多时候,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是不吝用毒暗算,也只会讲一句:此乃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然对于她们这些本就当毒物为伴的人而言,事实上,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便如同这些江湖中人手中的刀枪剑戟一般。
所以,大多数时候,反倒也只是用来杀人了。
而如何才能让一个人面对如自己一般众所皆知的善毒之人,也只能于神不知鬼不觉中着了道,花费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少。
蓝轻清不敢妄称完全没有,但却敢肯定自己所制定的计划,很少会有纰漏。
也便是很少会出现意外的。
然而现在已发生了。
漏洞究竟在哪里呢?
在柳小一那里。
柳小一已提着一个人自暗处慢慢地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望着蓝轻清。
蓝轻清这才美目瞪去,虽然也露出了笑容,却是恶狠狠地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暗中搞鬼,怪不得会吃亏了。”
她气愤之下,又改回了南疆土话。
且这何止是吃亏。
简直就是吃了大亏。
此刻状况,蓝轻清与给柳小一制住那人,可谓是进退两难了。
柳小一却只是笑道:“蓝姑娘这话可就奇怪了,我不过只是随性而走,发现这人于人群之中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用很是不妙的眼神盯着姑娘,且似乎要做些什么,还以为这人色胆包天,要对姑娘不利,这才擅自出手制住了他。”
他用满怀深意的目光,望了望手中那人,又望向蓝轻清,才继续笑道:“但不过,此刻听来,这人……似乎是与姑娘一道的啊。”
蓝轻清恶笑道:“柳小一!你莫装憨!你是什么人,真以为我们认不得噶?”
柳小一微笑道:“些什么,我可真是,难以听懂呢。”
蓝轻清气得俏脸红白交织,最终一跺脚,喊道:“好嘛,你赢啦!要咋个才放人,给句准话就是了。”
柳小一笑得有些狡黠,正待开口,却听到一声娇喝传来:“喂!你们两个,当本姑娘不存在吗?”
众人闻声一同望去,便见念萱花怒气冲冲地捏着一枚簪子,簪头指着柳小一。
众人一时不解。
柳小一更是皱眉道:“念姑娘这是何意?”
念萱花怒道:“你还敢问?本姑娘都已说得明明白白,蓝轻清若是再不出声,本姑娘便要动手了!”
柳小一眉间皱得更深,似在思索什么似的顿了一会,才舒展眉间,微笑道:“姑娘可要记得以此刻的身份,不应做出如此率性之举才对。”
念萱花却是更为怒道:“少和本姑娘扯淡!正因此刻担任着护卫之责,蓝轻清先前举动,更已明显威胁到了客人的安危,理应由我们这些护卫决定如何处置才对。你一个闲人,跑来捣乱不说,竟还大言不惭地来提醒本姑娘,难不成,你才是蓝轻清的同伙,此刻才是想要以虚盖实不成!”
她这一下质问,使得其他担任护卫的人,亦是立刻对柳小一提起了戒备。
柳小一见状不由呆住。
虽说他因阿絮一事,已不再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