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员外扭头看了萧九遥一眼,后者微微颔首,紧接着郑员外便开口继续说道:
“要向朱大人接的人便是与这位道长一同前去您府邸上的那位。”
郑员外的话让朱谏贞有些摸不着头脑,青州尚书的府邸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从昨夜到今天清晨去过府邸的人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位道长与大王爷。与这位道长一同前去府邸更是只有大王爷。朱谏贞瞟了一眼萧九遥,后者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意,前者心不领神不会,但碍于场合儿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也只得点了点头。接着便开口应付说道:
“好说,好说,本官虽是在这青州说的上话,但也得给郑员外几分薄面不是,不就是要一个人嘛。”
朱谏贞的这话可谓是话里藏刀,虽是在应承着郑员外,但言外之意也有几分让其明白在青州他才是地头蛇的意思,便是你这条即将成为大王爷岳父的强龙也压不得。
郑员外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自少年之时便混迹于朝廷官员之间,朱谏贞的言外之意,他自然听懂个七七八八。郑员外瞥了一眼手中的那对儿龙形玉佩,手指不由的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玉块儿质感温润,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儿,应是出自太奉皇宫之物没错。
这不由的给了他几分底气,以往之时碍于朱谏贞在青州的地位以及在朝廷之中的官衔儿,他不得不对其恭敬几分,但如今是要即将成为大王爷岳父的人,又岂是一个小小从四品官衔儿的人可以随意拿捏的?
郑员外拉下脸来,故意将手掌中的玉佩提至腰间,指尖儿轻轻摩挲其,说道:
“朱大人话说的好,既然朱大人能给郑某几分薄面,那郑某也给朱大人一些脸面。郑某希望在今日日落前在府里见到那位小兄弟的身影。”
朱谏贞脸上挂着僵硬笑意拱手笑道:
“一定,一定。既然替大王爷将彩礼送来了,那本官就先行告退了。”
郑员外摆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笑道:
“朱大人慢走。”
随后在朱谏贞转身之际,便对萧九遥说道:
“道长,您的那位小兄弟在日落前就能回来,您看小女的事儿。。。”
萧九遥隔着郑员外瞟了一眼朱谏贞背影,抬手示意其小声点儿。可郑员外却是故意似的一般,嘿嘿一笑:
“没事儿,大王爷瞧上了咱家闺女,咱日后是要去长安享福的了人。。。”
转身离去的朱谏贞紧紧攥住拳头快步走出郑府,大轿就停在府邸门口儿,朱谏贞走到轿子前扬起拳头狠狠砸去,四人抬着的大轿一个摇晃差点儿被其一拳嫌犯在地。
随后便一步踏上轿子,在萧九遥与郑员外的注视下离开郑府。
见到朱谏贞那力道极大的一拳,萧九遥心中忖思这个“流苏尚书”被叫的有些名不副实啊,对于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挥出这一拳自然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可若是拿寻常人来说的话,这一拳砸在身上可是得半晌缓不过劲儿来。可随后又想到,怎么说这也是当年在太奉先皇的身边的人啊。
以如今眼界来看的话,太奉先皇可谓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御人奇才,其本身明明只是一介凡人,手下却能驾驭如此之多的修行之人,便是如今已知晓的天境谪仙人便有人间无敌之称的张居正与身在凡尘却被称为白衣剑仙的武鱼,两位高人,那些战死疆场的还不知有多少。在位六十多年,征战四国,平定之后又让太奉安定了三十余载,这等壮举,千年来那位君王做的到?
在长安时便听说过,当年在征战四国之际给先皇牵马的如今都在朝中都坐到了将军位置,如此想来这个气力极大一拳几乎掀翻一顶轿子的朱谏贞似乎也就没那么厉害了。
待朱谏贞离开之后,郑员外笑呵呵朝着萧九遥说道:
“道长,您看咱啥时候能将小女救醒?”
将女儿嫁给大王爷也好,嫁给朱寸阳也罢,总不能让其睡着嫁过去吧。不管是嫁给谁,前提是要她先醒过来,而能不能醒过来的关键正是萧九遥。
萧九遥长舒一口气,从郑员外方才对待朱谏贞的样子来看,林绛珠的推测兴许是真的。萧九遥望着院子之中的那处拱桥,问道:
“郑员外,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郑员外看着萧九遥的目光看去的方向,叹气说道:
“道长是看到了?”
萧九遥点了点头,郑员外继续说道:
“在下已知晓道长要问什么了,不如道长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萧九遥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其说下去。
郑员外望着拱桥目光深邃徐徐说道:
“十七年前在下的生意还做的没有今天这么大,别说整个青州,就是在这条街上也藉藉无名。当年这条街上有个流氓泼皮,成日游手好闲,靠着在街道上收保护费混日子。年前的一日在下带着刚刚嫁过来两年的夫人在街上挑选布匹,想着给自己铺子里多攒一些存货,来年年初也能多歇几日,不料就在街上碰到了那泼皮无赖,那泼皮见在下夫人貌美便心生嫉妒,欲要将其霸占。”
“当日夜晚趁着在下关门之际,那泼皮无赖便带着其几个兄弟闹上铺子一顿棍棒招呼便打晕了在下。。。”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道长也想到了。”
郑员外眼睛通红,咬牙狠狠说道:
“我夫人不堪受辱,撇下在下和小女一头撞死在街上一处洼流的拱桥之上。日后在下的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