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拂着,阳光温温柔柔,青青草丛像是波浪一般轻轻摇曳。
我趴在地面上,随时观察母妖怪的情况。
我有几分欣喜,那是一种通过帮助他人而获得的自豪与满足感。
绿色叶片覆盖在母妖怪的腿上,自动发出莹莹绿光。
绿色的光芒像是幽深青秀的潭水,汇聚在大腿上那青黑色的伤口。
我趴在母妖怪身边,心情紧张又激动的观察着她每一秒钟的情况。
母妖怪一席黑纱,在青草的衬托下,更显妖冶的美。
司地一席白袍,站在一旁。
两个妖怪一黑一白,颇有几分才子佳人的势头,自己反倒像是个多余的。
母妖怪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宽阔的叶片逐渐变淡,最后化成一点点斑驳荧光,四处散开。
“司地,我的叶子疗效原来这么好。司地,你快看,她醒过来了。”
司地脸上毫无波澜,竟有些无欲无求的姿态,只淡淡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嗯。”
母妖怪脸蛋病态的白皙一点点变得红润,轻轻阖上的眼睛也缓缓睁开。
那双璀璨的眼睛,明媚又绚烂。
看了一眼,我的神识就好像被控制一般,视线有几分迷蒙,脑袋也感觉晕乎乎的。
我爬的远了些,司地贴心的蹲下身子,靠近我,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我的脑袋。
司地手中有白光在默默流淌,雪白的袖口轻轻搭在我脸颊,我的脑袋一点点恢复清醒。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还不待我说话,母妖怪已经悄然坐起,优雅道谢。
那声音清亮带着甜腻,细弱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蜜意。
司地蹲在我身边,像是摸宠物一般,摸着我的脑袋瓜子。
偏偏今日司地的眼神是那般沉溺温柔,让我有些心神荡漾。
奇怪,今天的司地为什么这么温柔?
或者说,这一刻的司地,怎的如此温柔?
司地也不理会母妖怪,只静静看着我。
一道凌厉的目光从母妖怪的方向传来,我压下心底不适的感觉,热情的回到。
“客气,你是什么妖怪啊?叫什么名字?我是葵花精,叫元一一。”
母妖怪两手放在胸前,掌心上下相对,隔空交叠在一起。
一道暗夜般漆黑发亮的光,从母妖怪手中幻化出。
周围的温度在瞬间降低,好像冬夏在瞬间转换。
司地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修长的身形随性落拓。
司地眼神清明,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将我从地面抱起,护在怀里。
司地有的时候像是一尊遥不可及的铜像,无法触碰,无法理解。
有的时候,却温柔沉静,像是宽广的土地,包容万物,散发着强大的安全气息。
我自然的将大大的脑袋耷拉在司地的肩膀上,根部和茎蔓自觉缠绕在司地的腰部,静静等待着母妖怪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这么多的耐心,或者说对于陌生事物的好奇心使然。
有了问题,一定要刨根问底,想尽方法,不耻下问,从而获得最终的答案。
母妖怪手中黑色的光芒慢慢团成球,像是黑珍珠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袋从司地肩膀上掉下来,倒挂在空中。
我干脆就这么倒着看母妖怪,果然母妖怪美丽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在不经意的对比中,我好像终于找到了新角度的平衡。
这让我有些愤懑的心情,慢慢平静。
母妖怪两层的黑色轻纱滑过空气,两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淡淡开口。
“毒素果然全部清除了,万分感激。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母妖怪美丽的唇角轻轻勾起,带了几分诱惑的妖娆,语气娇柔,带了丝腻人的甜蜜。
“没必要。”
司地淡淡开口,声音冷漠,带着距离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趴在司地怀里,锲而不舍的问道。
母妖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两分,带着几分假意的柔和。
“哎哟,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啦!我是蜘蛛精,名字叫——流麝夜。”
蜘蛛精眼睛轻轻转动,随口编了个名字。
像他们这些属于黑暗的妖怪,连父母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呢。
“流麝夜,很好听的名字。”
蜘蛛精流光溢彩的眸子轻轻闪动了几分,好像根本不相信一株向日葵会主动夸赞她。
“你的伤已经全部痊愈了,你家住在哪里啊?”
我问出了一开始的疑惑,蜘蛛精脸上多了抹怒气,声音有些生硬。
“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可能在一个遥远又美丽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适合修炼。”
流麝夜眼睛带了几分落寞,一直盯着司地看,眼神中的情意好像能化出水一般。
“原来是这样,你其实没有家吧。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你不要难过了。”
我抱着司地的脖颈,大大的脸盘将司地的脸整整好好遮住。
嘿,我这个小机灵鬼。
挡不了你的视线,我还挡不了司地的视线么。
司地微微偏过头,唇角有几分无奈,却什么都不说。
蜘蛛精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站起身,高挑的身材带着几分灵动勾人。
“不知二位接下来,要去何处?”
轻轻柔柔的话语,波光涟涟的清眸,让人心生怜悯与无端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