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有几分眼晕。
远处的山脉起伏,树林繁茂,阳光高悬,悬崖底部乱石和杂草相互交错,让我心生几分寒意。
我稳了稳心神,都没有回头看司地一眼,梗着脖子,两个枝叶吊在悬崖边,打算一点点爬下去。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古树安安静静看了一场热闹。
我趴在悬崖边,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话头。
“元一一,你能不能不要上蹿下跳,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可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司地,你不管管你夫人吗?”
司地好像终于和古树有了共同语言,两个妖带着几分相见甚晚的情谊,相互聊了起来。
“我管不了。”
古树听到司地生气的话语,联想到他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迹,心下有几分温柔轻松,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跟你讲,对母妖怪,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生气的时候生气,不然就得一直被她们挟着。长得美则美矣,就是太闹心了,一天天没个闲着的时候。”
“嗯,我不想生气。可是没办法,我现在正气着呢。”
司地看着元一一想爬不想动的模样,心下的气愤一点点消散,心中多了丝担忧。
元一一刚刚从疾病中恢复,现在在悬崖边没有任何保护的挂着,万一摔下去,又要自己耗费灵力去解救,真是令人忧愁。
我一个妖怪挂在悬崖边,听着古树和司地一来一往的聊天内容,有几分不自在与生气,感觉好像司地被人抢走了一般。
我爬回悬崖平台中间,站在古树一侧,不甘心,插嘴说道。
“古树,你怎么知道对母妖怪该温柔温柔,该生气生气,你又没有夫人。”
古树听到我的话,有点生气,嚷嚷着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魅力不俗。
“虽然我没有夫人,可是母妖怪都是一样的。再说,我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不知有多少母妖怪喜欢我!”
司地听到古树谈到自己的感情经历,神色肃穆,有几分紧张,希望能借鉴一下具体的经验。
我语气嘲讽,埋汰着古树。
“嗯,现在只剩你自个了。我猜猜,那些母妖怪,肯定都被你生气的样子吓跑了,哈哈哈。”
古树怒极反笑,呵呵的声音听得人有几分寒颤。
“元一一,懂不懂什么叫气度?我不跟你两一般见识,毕竟修为差太多。”
古树的话戳到我的弱点,我有些愤懑,头脑发热,便朝着悬崖边爬去。
一边爬着,一边不忘反唇相讥。
“哼,你等着瞧。等我找到流麝夜,就立马去找化形的秘诀,肯定会比你更早变成神仙的。”
古树也毫不示弱,话语直白,将自己的感觉统统说了出来。
“嗯,你在等个千年万年吧,毛头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哼,古树,我去找我的新朋友了,回见。”
我将司地送的毛绒项链在身上打了好几个结,然后根部朝着悬崖下方,一点点摸索着。
我的脑袋撑在悬崖边,根部找到着力点,便一点点朝下方缓慢移动。
悬崖过于高耸,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我的头顶,一道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元一一,我送你下去。”
司地看着我费力的攀爬,有些心疼。
“不用。”
我想到刚刚司地冷漠的神情,猜测着他反常的原因,却无法明了他担忧关切的心情。
“真的不用我帮你?”
司地一边询问我的意见,在我还没有坚定回答的时候,便抱过我的身体。
眨眼之间,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已经安稳到达悬崖底部。
我缓过神来,只看得到司地雪白的袍边,在风中高高扬起,然后隐没在高耸的悬崖边。
我思考着流麝夜可能呆的地方,我记得她最喜欢山脚下一处森林。
我和司地在葵花海周围呆着的时候,流麝夜总是安安静静趴在森林树上,偷偷打量着司地。
我抬头琢磨了一下太阳的方向,在脑海中搜索着葵花海一侧森林的具体位置。
等到我确定好方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悬崖边缘,根本没有那一抹雪白的影子。
我想,我会想念司地的。
可是现在我需要先把流麝夜找回来,几天之后,便可以重新见到司地。
我小心翼翼的躲避开细碎的石子,绕过一丛又一丛杂草。
司地不在身边,我需要尽量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清风吹过耳畔,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让我倍觉欣喜。
我朝着远方走去,时不时的给自己根部浇一些水。
司地坐在潭水边,阖上双眼,打算继续修炼。
元一一不在身边,没有喧闹的唠叨声,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可是等到司地闭上眼睛,才发现脑海里都是元一一的身影。
司地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轻轻合拢的双手有些颤抖,司地的心情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元一一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独自走过那么远的距离。
如果元一一路上碰上其他妖怎么办?
要知道,妖怪不仅分等级,也分善恶好坏。
那些妖怪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元一一呢?
司地脑海里都是元一一没心没肺的笑脸,心情没办法平静,自然也无法修炼。
司地起身,迅速的飘过潭水。
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