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时音就已经说得很清楚,周南嘴里说着不介意,但有时还是会小有怨言。
毕竟谁不想和喜欢的人接触得更加亲昵一些?
时音却像是个保守的封建派一样,连牵手这种事情都要经过好一番心里斗争才能勉强克服。
后来两人交往了两年,最终分手。
分手是周南提的,理由是没感觉了,时音没有挽留,两人也算是好聚好散。
可不到一个星期,时音就从同学口中听说看见周南和别的系的学妹牵手走在一起。
时音心里有了数,却只是但笑不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浪费了这两年青春的。
周南的无缝衔接,简直是当着她面把她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时音本来还有些难过,但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心里便只剩下恶心。
毕业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络过,直到前天在祁老的生日宴上,才又见了一面。随后周南的表现,让时音心里对他的厌恶更上了一层楼。
他现在和祁佩佩在一起,又加她做什么?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时音都懒得同他浪费唇舌。
可情绪还是难免受到这一出的影响,时音连着刷了好一会微博,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纳闷:自己当初就瞎成这样吗,居然能看出周南人品不错?
掐着点打开砂锅的盖子,时音舀了一小勺细盐放下去,又素手捞出几颗冰糖和一撮红糖扔进锅里继续用文火慢煮,推着汤勺画圈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拿周南和祁嘉禾作比较。
想了想,她又笑了,觉得没什么可比性。
砂锅里煮到一半的小吊梨汤清亮透彻,黏度适中,冰糖化开之后,有丝丝甜味窜进鼻腔,煞是诱人。
祁嘉禾日理万机肯定很辛苦,她要怎么开口才能让自己的话有信服度一些呢?
她就这么绞尽脑汁地想着,一边炖着汤,一不小心,就炖到了半夜十二点。
眼见着祁嘉禾还没有回来,时音这才有了不安的念头:莫非他今晚不回来了吧?
这么想着,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的声音有些喧嚣,似乎隐隐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祁嘉禾低沉的嗓音响起,在嘈杂的背景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什么事?”
时音推测他可能还在忙,便直言道:“你今天还回来吗?我给你炖了汤。”
她没掩饰,确实是特意为他炖的。
祁嘉禾语气不变:“我在帝都,这两天都不回去了。”
这点时音着实没有想到,转而想起他早上出门也是匆匆的,原来是要出省。
她看着锅里已经炖出了颜色的小吊梨汤,有些失望。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时音咬了咬牙,想到许杰的事情确实拖不得,还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祁嘉禾顿了顿,反问她:“很急?”
时音没有否认:“有点。”
短暂的沉默后,祁嘉禾道:“明天上午吧,这会没空。”
下意识松了口气,时音放轻了语气:“好,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祁嘉禾“嗯”了一声。
想了想,时音又说了句:“很晚了,你……少喝点酒,对胃不好。”
祁嘉禾一时没有应声,好一会才又说了句“嗯”。
“那我挂了。”少见地没被他怼,时音握着手机,一时间竟然有些慌张,不等他再说话就忙不迭地挂断了。
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挂祁嘉禾的电话。
掐断之后时音又有些后悔:他会不会因为自己主动挂了电话而生气啊?会不会因此就不帮忙了?
她懊恼不已,对着一锅的小吊梨汤突然也没了什么胃口。
另一边,帝都,王府酒店。
祁嘉禾收了手机,身边立刻有人给他敬酒。
“祁总大老远过来一趟,也是辛苦了,我先干为尽,你随意!”
对方说罢,一饮而尽。
祁嘉禾端着酒杯顿了顿,也跟着喝完了杯中的酒。
对方立刻恭维道:“好气量!”
转眼又示意身旁的侍者给祁嘉禾再满上,祁嘉禾却在酒壶即将靠过来的时候伸出手,阻止了侍者。
饭桌上的人皆惊惑不已地看着他。
“太晚了,不喝了。”
当事人祁嘉禾只是微微垂下眉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点心,手却真的没有再碰酒杯。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不喝了不喝了,不要贪杯嘛。”
一片其乐融融。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九月末的帝都已经有了几分凉意,深夜的风迎面吹来,透骨的冷。
阿木疾步跟上刚走出酒店门口的祁嘉禾,手中麻利地把外套披在他的肩上,一边道:“华达地产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和负责人私下接触了好多次。”
祁嘉禾正要弯腰上车,闻言动作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朝着阿木投过去,声线冷冽了几分:“这种事还需要向我报备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点规矩都不懂?”
说罢,他便上了车。
阿木擦了擦头上冒出的虚汗,叹了口气,走过去开驾驶座的门。
祁嘉禾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但生意场上利益为先,更是没有永恒的朋友,所以最终能留在他身边效力的都是经过重重筛选过后的死忠,但尽管如此,人心还是永远都经不起试探。
诱惑一次不够,还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