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啸临下意识地觑了眼冷啸风,见他一脸厉色和愤怒,狂跳的心反倒安下心来。
“老九啊,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为你好。当时你和雷元帅去攻关,我苦口婆心地劝,你们就是不听,后来你们都身陷敌营,中了敌人的歼计。为了救你们,我带兵浴血搏杀,却连你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
他说着,眼眶竟然潮湿起来,冷啸风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冷啸临,任你巧舌如簧,又如何能掩盖铁铮铮的事实?
冷啸临哽咽了下,又道:“还好,你总算是化险为夷,你说说,你是怎么从敌人的包围圈逃出来的?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放了你们?”
他一脸关切的样子,真像一个关心弟弟的兄长,冷啸风心里更加鄙夷。
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他是想让人都怀疑自己!
他是如何脱身?抑或是跟人达成了某种共识?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他冷风一扫,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冷啸临,含血喷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投靠了敌军,然后才求得了苟且偷生的机会?”冷啸风嘲讽一笑,眼神悠长,冷啸风却觉得犹如钢针刺目。
“老九,你不能用这种语气跟兄长说话,再说是你违抗雷元帅的命令,欲图只身入敌营救你的王妃,你知不知道,父皇知道那件事,当即气晕了过去?这才下了旨意,派了援军,还降旨在军中挑选良将,而那个宋琦便是其中一员。”
“住嘴!休要拿兄长的身份说事!”冷啸风厉声道,他们已经撕破脸皮,何须如此虚伪,他没有跟他上演兄友弟恭的把戏。“冷啸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竟敢在此恶人先告状,你当真以为父皇眼睛花了?光靠李公公一张嘴,他就信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冷啸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皇上还安插了其他的眼线吗?
冷啸风懒懒一笑,抱拳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相信父皇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什么污浊之物能蒙蔽他的眼睛。”他双手一摊,看向冷步云,“好了,天牢那边,等皇上有了足够的证据再来绑我吧。如果您听信一面之词,那我如果跟您说,有人为了陷害手足,不惜与外邦敌寇勾结,荼毒百姓,你是不是也信?”
冷步云眼神眯缝得厉害,沉声唤道:“老九!休得胡言!”
“是不是胡言,父皇,其实您心里明镜似的!”他听了这话,并未露出诧异之色,冷啸风直觉上判断,其实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老九!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想污蔑我,拿出证据来!”冷啸临慌乱起来,怒不可遏。
冷啸风闲闲地一笑:“证据?你有吗?上下嘴皮一掀,就以为能混淆视听,你、太简单了!”
冷啸临忽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凉,他真的太急躁了吗?不对,事情并不是他说的,而是李公公向皇帝报告的,只是冷步云向他求证的时候,他模棱两可地说了一些,其实什么意义也没有。(
冷啸风懒得理他,转向冷步云,眼眸深邃无波,他抱了抱拳,肃然道:“父皇,儿臣拼死征战,本没想向您邀功来着,但是,儿臣行得正坐得端,容不得任何人诋毁,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他扫视全场一眼,“既然此处不欢迎我,就不留在这里惹人闲了,告辞!”
冷步云气得直吹胡子,瞪着眼睛看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冷啸风走了几步,忽然回转过来,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不过,那个宋琦,父皇若见了他,或许会印象深刻!”
“老九!”冷啸临警告地狠剜了他一眼,对方却根本连看他一眼都不曾,转身大步往外,再无停留。
朝堂上静谧一片,百官们不再窃窃私语,情况太诡异了,稍有行差踏错就对自己不利,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老八,你说说那个宋琦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啸临有了心理准备,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定了定神,将想好的托词说了一遍:“回父皇,儿臣收到您的旨意时,九弟和征北大元帅雷宽 已经被敌人围困,当时确无可用之人,儿臣便遵照您的指示,提了宋琦一干勇将,后来果然不负众望,宋琦在征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只是雷宽和九弟,不知被耶律齐弄到哪里去了,再也找不到。”
冷步云虽然不怎么相信,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沉吟了一阵,最后挥了挥手,严总管见状,高声道:“各位大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冷啸临暗暗松了口气,严总管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白眉微微皱起。
回到王府,冷啸临匆匆往湖心小筑狂奔,墨竹跟过来道:“王爷,太子殿下遣了人过来,已经等候了两个时辰了。”
“知道了,让他再等!”他脚下一刻也不停留,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迫切地想要见到沈倾城。
浣纱几个丫鬟在廊下做针线活,见他行色匆匆,忙上前行礼打招呼,冷啸风应也不应一声,径直掀了帘子进屋,直奔里间。
“城城!”他急切地喊了一声,屋里静静的,落针可闻。
“王爷,王妃辰时醒了,用过早膳之后又睡了。”浣纱小声解释道。
冷啸风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放缓脚步走到床前。
阳光透过薄薄的绿窗纱,柔和地打在她的身上,他焦灼的心一下子被熨帖得舒坦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