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们的冲锋一如刚才,还是那么疯狂。炮火中,战士们来不及隐蔽,只能是在弹雨中猛烈开火。作为初战的士兵,在这种炮击环境下能继续战斗,这种表现比起百战老兵丝毫不逊。
意军的火炮口径不大,估计都是七十五毫米榴弹炮。但是这个水产品加工厂也不大,海抗军据守的一面石墙不过一百多米长。残破的石墙或许能抵挡步枪子弹,绝对难以防护炮弹的轰炸,不多时就已经到处是残垣断壁。
新兵,全是新兵。白崇福手下有战场经验的老兵极少,可以说是清一色的新兵。白崇福带领的两个排,携带武器弹药也不多,迫击炮已经彻底打光了炮弹,不长时间的战斗,重机枪也已经子弹告罄。
这种局面是演习中所没有预料到的。尤其是现在援军竟然没有能够跟上来。要知道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登陆艇跑上一个来回的了。白崇福失去了电台,对于发生了什么意外一点不知。
他只有在此死扛。
意军火炮刚刚停歇,黑人们嗷嗷叫着冲的越来越近,不少战士扣动扳机的手都在发抖。上一波战斗中,战士们是在紧张的情绪中战斗,没有多少人能意识到那是在杀人。但是战斗的间歇,所有人都看到了战场上的惨象,黑压压的无数人倒在那里,没有死掉的黑人呻吟声弥漫战场,宛若地狱一般的景象冲击着战士们的心灵。两栖连的战士们竟然在这一波战斗中,发挥严重失常,大多数人只是在机械的she击,有人甚至不敢瞄准,而是在胡乱放枪。
白崇福看出了问题所在,他在石墙后面来回窜动,鼓励着战士们:“瞄准,瞄准再开枪。”
巨大的压力之下,战士们连训练成绩的一成都难以发挥。白崇福这个连其实在海抗军中也算是精锐,技战术水平绝对不比野战营差,步枪手及格线就是两百米she击,枪枪中靶。
但是战场不是训练,年轻的战士们面对蜂拥而上的黑人士兵,不要说一枪一个敌人了,打光一个弹匣都不一定能消灭一个。
队伍中有两个年轻人,表现的异乎寻常,看这两个小子,几乎做到枪枪咬肉。白崇福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跑过去,鼓励一声:“打得好,你们兄弟比一下,战后谁的战果多,谁当班长。”
对于这两个小子,白崇福连利诱都使出来了。他必须稳定军心,让战士们把水平发挥出来,否则怕是顶不住这一轮进攻。
这两个少年,一个叫做李长江一个叫李大海。正是在去年三月份石像岛一战中,20号渔船幸存的两个少年,其中李大海取了个中国名字。两人在那一场灾难中,丧失了亲人,自此结义兄弟两人都加入了海抗军。而李大海则是海抗军中第一个外族士兵。
一百米,敌人距离一百米了。只见黑人士兵们举起枪,一阵凌乱的枪响之后,开始加速冲锋。
郑学昌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海抗军的第二波援军现在被堵截在港口外进不得港。海岸上意军安排了六具鱼雷发she器,在白崇福部队进攻时,意军还在睡梦中,但是在第二波援军进港时,意军竟然发she了鱼雷。
现在白崇福的二排正在全力攻打意军的鱼雷发she阵地。
意军的鱼雷发she阵地设置的相当巧妙,被一座小丘挡住,舰炮竟然难以摧毁。
海港的入口虽宽,但是在即将进入码头时,水道却是极其狭窄。不足五百米宽的水面,在鱼雷的封锁下,对于登陆艇来说,要想通过,难比登天。
海抗军的水上侦察机,早已降落,但是水上侦察机的挂弹,填装子弹,比起战斗机还要麻烦。必须是水上飞机母舰吊到船上,才能作业,没有个二十分钟很难装填一架飞机。虽然两艘水上飞机母舰有着四具吊车,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一架飞机能够重新弹she升空。
眼看着白崇福的部队就要全军覆灭,郑学昌也无法冷静。立刻下令舰炮支援。
舰炮支援,说的容易,但是其中的难度却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十多公里的距离,舰炮稍稍的偏移就是数百米。砸到自己人头上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舰炮炮弹的巨大威力,误伤自己人根本不稀罕。
随着郑学昌的命令下达,舰炮指挥官核对了两遍参数,才小心翼翼的下达了炮击命令。
大西洋号前主炮一声巨响,喷she出十余米长的火焰,一枚巨大的炮弹扯着哨音向远处飞去。
在黎明的天空中,郑学昌甚至能看到炮弹暗红的轨迹。他紧张的注视着战场,生怕炮弹的落点砸到自己人头上。
炮弹在空中飞行十余秒钟,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股冲天的烟柱腾空而起。郑学昌松了一口气。炮弹的落点虽然不算理想,稍微远了点。而且这颗炮弹的弹着点是在意军的后方。不管怎么说,没有炸到自己人。
郑学昌认为,这颗炮弹没有对意军造成多少杀伤。但是白崇福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随着这一声天崩地裂般的爆炸,黑人们立刻开始四散奔逃。不少黑人竟然在战场上跪在地上,古怪的祈祷。
一颗巨弹,对于意军的心理打击是摧毁xing的。不仅仅是黑人,连意军黒衫团都开始四散奔逃。
当初李广曾经在石像岛见识过太平洋号舰炮的威力,那种威力的确令人胆寒。现在,没有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