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摇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回道:“我对于弈棋一道,只是粗通而已。能看不能下……”,将头一转,望向侧方松林。笑道:“不过吐蕃国的大轮明王却是尤善此道,不如让他来试试。”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鸠摩智忽地立到了棋盘旁边。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合十向场中诸人一一行礼,道:“风施主缪赞了,弈棋一道,博大精深,小僧何敢言善。”
苏星河见他轻功如此高绝,又惊又喜。回礼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欣喜。”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也请现身吧!”
慕容复带着轻朗的笑声,从松林中转了出来。
王语嫣等人跟在后面。
段誉一看见她,连魂都飞出了体外,荡荡飘飘的被勾引走了,身随魂动,不知不觉的就迎了上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望着英姿飒爽的慕容复,一阵的自惭形秽。
木婉清一直在偷偷瞧他,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又嫉又妒,气不打一处来。
风萧萧却寻思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磨蹭了这么半天才过来,不知道再商量什么?有没有针对我。”
慕容复和众人一通见礼,态度恭谦、风度翩翩、俊雅清贵,世家风范表露无疑。
就连丁春秋都和他搭上了几句客气话。
苏星河一见之下,更是欣喜,忙招呼他到棋盘前坐下。
慕容复轻笑着走来,捻起一颗白子,下入棋盘之中。
鸠摩智走到另一侧,微笑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冲苏星河一礼,却是捻起了一颗白子,下入了棋盘之中。
苏星河毫无不满,轻轻捻须,暗暗点头。
白子这一着,下得十分巧妙,大有冲破角落,转向大局的模样。
黑子更是应对得当,借棋盘上原有的珍珑之势,强行将白子打压了回去,倒好似研究过许久一般。
慕容复捻子略一沉吟,又下了一步,道:“未必便输于你。”
鸠摩智跟着下了一子。
你来我往,片刻之间,双方各下了十余子。
只不过慕容复越下越慢,鸠摩智却越下越快。
又过得十余招,慕容复额上冷汗乍起,目光极凝。
鸠摩智哈哈一笑,道:“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风萧萧恍然,看来慕容复确实是想借助吐蕃的势力复国,鸠摩智却不大看好他,这是借棋婉拒。
慕容复闻听此言,凝聚到了极点的目光突然一散,失去了焦点,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双肩轻晃,好似站立不稳。
风萧萧蓦地侧头,瞧向了丁春秋。
只见丁春秋目中幽光隐隐,狠厉似狼,又诡异似鬼火一般,嘴唇微微开合,显然是在传音入密。
风萧萧大是诧异,心中叫道:“移魂**!”,仔细一看,又琢磨着不像。
“移魂**”不像是武功,反倒是像道家的神通一般,但根子里还是由内力所推动,其实颇有形迹,必须双目凝视,而且仍是内力的比拼,别说遇上相差不多的对手,就算功力相差颇大,也很费劲才能制服。
可不像丁春秋这般,只要人心撼动,就能趁虚而入,若非风萧萧有心,特意看去,旁人绝难察觉。
慕容复双目失神,突然大叫一声,反手抽出腰畔长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王语嫣、包不同等人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见状惊叫出声,但谁也救之不及。
段誉见王语嫣花容失色,慌忙伸手虚点,只是他内力全被风萧萧吸得一干二净,半道剑气都使不出来了。
风萧萧自是来得及出手,但为何要救?
眼看慕容复丧命在即,他手中的长剑倏然脱出,“呼呼”的在半空旋转了几圈,“噗”地插入了身侧地面之中。
“擒龙功!”,风萧萧先是一惊,但很快想道:“不错,有阿朱在旁,大哥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复自刎而死。”
这一手,立时技惊全场。
丁春秋正在凝神施功,这一下仿佛疾奏中的琴弦突然绷断,吓得他连退数步。
鸠摩智智慧过人,而且也会惑人之法,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事不关己,微笑不语,此时目光中满是不能置信,怔怔的望着萧峰,心思急转,杀意隐而不露。
慕容复空着双手,满身冷汗,兀自喘息不已。
王语嫣上前拉住他的手,连连摇晃,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
慕容复惊魂未定的不住摇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包不同侧眼一瞟,嚷道:“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王语嫣流泪道:“是萧大哥出手救了你。”
慕容复一呆,思绪转了几转,将手从她手中挣脱,反手拔出插入地中的长剑,向丁春秋横了一眼,然后走到萧峰面前行礼道:“萧兄救我一命,大恩必当厚报。”
萧峰摆手道:“诶,慕容公子客气了。”
慕容复待要说话,松林中突地一阵细密的“哗哗”急响,二三十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