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天他要我穿上他送只要我肯陪他去,他就把石耳分给我一半,我知道他采石耳一天能挣400元,反正我也很无聊,就陪他去。但是,我看见他徒手爬上陡峭的山崖时,担心他会出意外,就叫他早点收工。我们回家走到明皇谷时,俩人都很渴,就一起去小溪里喝水。”她边回忆边说。
“这是哪天的事?”
“差不多半个月了吧?对,已经有半个月了,那天是芒种,我们还采了一篮子艾草叶,回到他家做艾粿吃。”
吴江打开手机上的万年历来看,芒种那天是6月5号,池野被杀是5月30号,中间隔了6天,方红丽的话应该比较真实。
他们觉得方红丽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离开了她家,回到顾成材家里。
吴江看天『色』还早,便坐下来,把逸川凉鞋和木林森凉鞋拿出来,交给顾成材看,问他是否知道哪个村民会穿这种凉鞋?其实,吴江心里已经基本把41码和40码的凉鞋给排除了,因为凶手是穿42码鞋子的。
但是,有些高智商罪犯会用大脚穿小鞋的方法『迷』『惑』警方,特别是凉鞋,因为凉鞋的鞋帮是开放的,脚趾头可以突出鞋尖几厘米,而皮鞋和运动鞋不可能把脚趾头突出几厘米,除非嫌疑人故意把鞋尖剐破。
顾成材说这种两种凉鞋很多村民穿,他无法一一记清。吴江想如果从这方面去排查需要大量的时间,何况周边有很多村子,住着上万个的村民,想彻底排查清楚,如同大海捞针,即使找到两个鞋子的主人,也不可能凭这个给他们定罪。
于是,吴江和小克告别了顾成材。
他俩来到宋庄唯一的小餐馆,老板名叫宋一波,他是个将近60岁的人,见吴江和小克走进来,以为他俩要吃饭,因为也快到吃饭时间。
“两位老板,请问你们要吃饭吗?”他谦和地微笑着。
“对不起,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是来了解情况的。”
“哦,那好啊,请坐,请坐。”他拿过两把折叠木椅递给吴江和小克,然后要去拿杯子泡茶,但是,被吴江谢绝了。
“宋老板,请问你认识宁一树和方红丽吗?”
“一树哥是我们本村人,当然认识,方红丽是我们这一带的名人,就更不用说了。”当他说到方红丽时,嘴角一翘,『露』出讥讽的笑。
“他俩说5月29日深夜在你餐馆喝酒,喝到30日凌晨一点多钟才回去,是真的吗?”
“哦,不记得那天具体是几号,大概是那上个月29到31号那三天晚上吧。那晚宁一树和方红丽,还有两个是宁一树的外甥,四个人来我店里喝酒,整整喝了24瓶啤酒,他们聊得很热闹,我却困得要命,很少有客人喝到1点多钟的。”
“请你帮我们想一想,他们到底是哪天晚上来喝酒的,这对我们很重要。”
“哦,唉,我这脑子真不好用,我每天都记账,收入多少,付出多少都有具体日期,因为这是我和我儿媳『妇』一起开的,俩人要分成的。”
“请你把那天的账拿来给我们看看。”
“好吧。”他向吴江点点头,走到柜台去,把抽屉拉开,拿出一本像日记本一样的账本,走到他俩面前,打开账本,找到5月30日的收支账目,看了一下,然后交给吴江:“这就是当天的账目。”
吴江看到最后一笔收入为420元,但是,没有记客户的名字,不能确认是宁一树买的单。
“宋老板,为什么没有记客户的名字?”
“我们从来不记客户的名字,除非要报销,但是,要报销的情况极少,所以,没有必要记客户的名字。”
“那你怎么能肯定是宁一树买单的?”
“不是宁一树买单,是他大外甥买单的。我们小店生意不好,极少有人吃那么多钱的,你们放心吧,绝对没有错,不信你们可以查账,看看这两个月来有谁买过420元的大单。”
“好吧,我相信你,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30日凌晨1点多吧,1点钟的时候,他们买完单,说把剩下的几瓶酒喝完就走。我就趴在柜台睡了一会儿,等我醒来,他们已经走了,我把门关上之后,就去睡觉了。”
“好的,谢谢你!”吴江和他握手辞别。
他们回到车上,小克开车向市局驶去。
“吴哥,你觉得宋老板说的话可靠吗?”
“当然可靠,他是一个小生意人,没必要为宁一树作伪证,而且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没有说谎。”
“我担心宁一树和方红丽喝完酒之后,赶到明皇谷去杀池野。我们假设池野死于接近30日凌晨两点,而宋老板又不知道他们是哪个时间点离开的,他可能钻这个空子。”
“你的想法有点道理,但是,一个70岁的人喝完五六瓶啤酒之后,还会带着方红丽去明皇谷杀人吗?”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瓶酒,如果他只喝两三瓶啤酒,是有可能去案发现场的。你看宁一树那敏捷的身手和超强的记忆力,不可小觑啊。”
“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明天再去问宁一树的外甥,或者打电话问关山林他的酒量如何,如果他酒量很好,即使喝五六瓶啤酒也能保持清醒的……不,我觉得宁一树没有杀人的胆子,否则,他不会过着清贫的日子。”
“他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的人。”小克回答着。车驶进省道之后,就开始拥挤,他们听着各种喇叭声,再也无心讨论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