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愈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终于全部收起。
他纨绔小人的皮囊被撕破,锐利锋芒尽显。
苏愈的手在衣袖下握紧了贴身匕首,
“宫长诀,你一介女子,今日单枪匹马来对我说些话,就不怕我杀你吗?”
温柔伸手,握住了他拿着匕首的手,锋利的边缘隔着衣袖在她指尖磨过,
可她却依旧分毫不让,盯着他的眼睛,
”若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
两人视线针锋相对,
苏愈却迟迟没有动作。
温柔似乎是胸有成竹,掷地有声道,
“关无忘,你不敢。”
苏愈却忽然笑了,松开手,在屋中慢慢渡步,声音清润却有隐隐锋芒,
“自少无分麦与菽,
嗜赌贪酒常怜姝。
富贵全凭父祖力。”
花花太岁称第一。”
苏愈慢慢走到温柔身边,低头看她,
“这是我十七岁时,长安中人唱和我的歌谣。”
他冷笑一声,
“我就是这般人,宫小姐不该对我抱太大希望,也别以为我有一时半刻的心软之举,便是好人了。”
温柔的眼睛在夜色中却有清亮的光,根本不信他那些谎话,
“关大人,是不是当纨绔久了,就真当自己是纨绔,连面具也不愿意摘下了?”
苏愈侧手,眼中杀机毕露。
温柔紧追不舍,丝毫不害怕他手里的薄刃,一双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他,
“你说你是纨绔,被卷进孟氏风波中却能毫发无伤地脱身。”
“随随便便献女于帝,竟能让其攀升到贵妃之位,位同副后。”
“也正是这个纨绔,步步揽过朝中大权,越俎代庖,权侵朝野,夺走我宫家虎符,登上九卿之位,文占廷尉,武占虎符。”
温柔抬眸,
“可笑得是,因你一向不务正业,纨绔fēng_liú,竟无人警觉你已经爬到了这个位置上,前朝后宫皆有手笔。”
苏愈冷声道,
“宫长诀,你究竟要说什么?”
温柔微微抬起了下巴,倨傲又坚定,
“你既然想为关家报仇,不如与我合作。”
苏愈显然被这个女子的大胆和机敏吓到了,高声直言拒绝,
“我没有什么能与你合作的。”
温柔握住他的手,从他白泽流云纹的广袖下抽出那把匕首,拔刀出鞘,倒插在木桌上,寒光刺目。
这个女子,正在步步向他逼近,
“你我志同道合,为何不能合作?”
温柔眼中的恨意随泪光一闪而逝,前世被诛族的痛苦也在脑海中重现。
她掷地有声道,
“和你一样,我也要杀了杨元,改朝换代。”
“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楼下人声鼎沸,烟火耀耀。
而楼上雅间内,一片死寂。
苏愈的背脊僵硬,心上俨然已波涛骇浪。
温柔慢慢走近苏愈,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我是太尉之女,御史是我的外祖父,丞相是我的姑父,三公九卿,地位最高的三公我全占了,除了皇室之人,整个大周,没有女子比我身份更尊贵,也没有女子比我更容易影响整个朝堂。”
如兰的气息蜿蜒过他的耳畔和脖颈,似带着笑意,让他半个身子都软了,
“大人,你好好考虑考虑。”
她起身,站直了身体,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愈提高了声音,
“宫长诀,你可真是让人意外。”
温柔没回头,声音中却有倨傲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关大人,你也是。”
郑导喊cut。
在场的人都看得入戏了。
直到听见郑导说话才反应过来,这是演戏。
不是真的。
“我的天啊,这也演得太好了!”
“温老师好厉害。”
“接住苏老师的戏就算了,还能把对面制得死死的是怎么回事。”
“把我看呆了,刚刚没觉得厉害,这场戏真的强强对决,看得我都不敢大声呼吸。”
苏愈跑过来,大喊一声givemefive,冲过来和温柔大力地击了一下掌。
苏愈从没见过能力这么突出的新人,难以按捺激动,
“看你本人是个浅淡的样子,你在戏里真的光彩夺目。”
“你的视后稳了!”
温柔没想到苏愈会给出这么高的赞誉,
“谢谢苏老师,也是老师戏带得好,让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状态。“
苏愈激动得像是兄弟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还笑得咯咯咯的,
“《长诀》播了,你一定爆红到体无完肤!!”
温柔被拍得往下抖了一下,而耳边还是苏愈咯咯的笑声。
好像,突然找到这位老师为什么被叫横店鸡王的原因了。
她哭笑不得,
“老师,体无完肤不是这么用的。”
回应她的是独属于苏愈的鸡王之笑。
温柔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撩到背后,
网友们对苏老师的定位害,害挺准的哈。
郑导很清楚苏愈性格。
苏愈就是这样,对不喜欢的人特别冷漠,冷到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能哭着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是对于喜欢的人,能好得穿一条裤子。
而且苏愈特别看眼缘,第一眼没看中的人,之后大概都和他好不了。
第一眼就看中的人,例如言炎,苏愈在那个演技竞技节目里当言炎的导师,一路给言炎保驾护航,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