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示意小厮将锦盒拿了,掉头便走。
直到姜云策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谢氏才微微抬起头来,呆立了片刻,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萧籽术。
“大嫂,早上好!”萧籽术乖乖巧巧地请了安。
谢氏恭谨地敛袂还了一礼:“术姐儿安。”
“我刚瞅着大哥好像出门了?是要去哪里呀?”萧籽术拉住谢氏的手,问道。
“去镇远将军府拜访。”谢氏顿了顿,疑惑道:“术姐儿怎么突然关心起云策的事了?”
“实不相瞒,籽术有事要求大哥帮忙,既然大哥去了冀州,我也马上跟去才行。大嫂,再见。”萧籽术笑盈盈地说完,挥挥手告别,风也似的跑没影了。
谢氏挠了挠头皮,叹道:这丫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姜府门外。
“这固执的老东西,好端端的将军夫人,放着山珍海味不去享用,非要吃斋吃素,念什么破佛经。跟她女儿一个德行,老派迂腐,不通情理!”姜云策瞪了一眼锦盒,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
马车刚驶出一段距离,不多时,后面又一辆崭新的马车立即动了起来,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车厢里,萧籽术按了按了掌心,暗暗道:姜云策,这几日我萧籽术一定要将你盯牢了,等着瞧吧。
冀州,谢府。
镇远将军谢鹤堂,六十有三,戎马生涯四十载,立下赫赫战功,他亲自训练并统率的谢家军,个个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是护卫大周朝国土的核心力量。
谢鹤堂与夫人周氏,膝下有三子二女,大公子谢继光五年前已为国捐躯,英年早逝;二公子谢继勋如今官拜中郎将,统领大内御林军,三年前娶了镇国公府的四姑娘卫雪莲;
而小儿子谢继晏,年方十七,不擅舞刀弄枪,反喜舞文弄院念书,生得细皮嫩肉,弱不禁生气。
其性情之犟与姜云昭十分雷同,也是与父亲闹不合而离家出走多年,但却不比姜云昭那般冷漠,在外游历多年人脉极广,胜友如云,红颜知己亦是一箩筐,前日突然从庐州携了一娇俏少女回府,正是为了与家人商榷婚事。
这少女,姓唐名宁,二八年华,自称是庐州彭蠡县人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以当垆卖酒谋生。谢继晏因一壶酒而与她邂逅,一见倾心,互生情愫,很快便私定了终身。
萧籽术听完红袖打听到的消息,微微颔首,以示了解,又问了一句:“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嗯,听说,昨天端亲王府的殷世子也去了将军府,并在谢继晏房里歇了一夜。”红袖道。
“哦?殷世子也在?”萧籽术闻言,喜上眉梢,顿感心情愉悦,粲然笑道:“没想到殷世子竟与谢继晏也有交情,这下子碰到姜云策来,三个男人一梁一柱地搭起舞台,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红袖听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道:“小姐,有什么好戏看?婢子怎么听不大明白。”
萧籽术笑而不答,摸了摸她的头,卖个关子道:“且等着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马车到了白蕉巷口,萧籽术并没有急着赶去将军府,而是先等姜云策进去了约莫半刻钟之后,再命车夫将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可她的算盘还是打错了。
萧籽术没料到,姜云策根本就没有走远,却是在大门右侧的影壁下等着她。
她与红袖表明了身份,刚一进去就被姜云策的亲随拦下,姜云策面容严峻地走了过来,盯着她喝问道:“你为何跟踪本将军?”
萧籽术怔了一怔,很快佯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摆摆手道:“大哥误会,术儿只是碰巧也要来将军府,并非故意跟踪您。”
姜云策冷哼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术儿有事要求端亲王府的殷世子帮忙,听说他在谢三公子这,我便找过来了。”萧籽术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迎上姜云策置疑的眼神。
姜云策闻言,皱起了眉头。
殷子胥这个难缠的家伙,怎么也在将军府?
萧籽术的目光忽而落在他身后亲随手上拿着的锦盒上,眨着眼笑道:“咦?这是什么?这盒子瞧着怪精致的。”
说着,就要上手去摸,被姜云策重重打了一下手背,“不许碰。”
萧籽术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一时吃痛叫出了声,迅速将手缩了回来,一边揉着痛处,一边委屈巴巴地嘟着嘴道:“不碰就不碰,有什么稀奇的。”
姜云策不睬她,拂袖而去。
萧籽术咬了咬后槽牙,捏紧了粉拳:姜云策,好一匹目中无人的恶狼,金樱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了的!
红袖从身后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垂着手道:“小姐,咱们要先去拜见谢大将军么?”
萧籽术立马卸下“凶相”,活动着脸上肌肉,扯出一个春花般的笑靥,“不去了,由大公子代劳就行。我们直接去谢三公子那儿。”抬起脚,环视四周,又道:“红袖,你可晓得谢三公子住在哪?”
红袖摇摇头,道:“婢子也是第一次来,要不,随便捡个下人带带路吧。”
“嗯。”萧籽术沿着甬道走了几步,正好发现一名端着盆栽的丫鬟往东面走去,便教红袖将她带来,引自己去了轩霄阁。
此时的轩霄阁内,谢继晏与殷子胥闲谈正酣,另有一名清丽少女侍立在旁,含笑替二人斟酒,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
“少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