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治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萧籽术脸色的不对劲,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黑鹰是何时到金都来的,又在哪里落脚,鄙人浑然不知,所以,鄙人惶惶不可终日,无计可施之下,这才不得已找上门来,厚着脸皮求姑娘相助。”
“可是,你的处境也太危险了。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说不定,他已经一路跟踪你而来,就潜藏在附近什么地方监视着你。”
萧籽术眸光凌厉,忽而透过窗子,发现了一名黑衣人正趴在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上,身形隐在树叶之中,分明可见一把铁青色的弓弩架在树干上,弓弦已拉满,箭头不偏不倚地正瞄准着她们。
“咻——”忽听破空之声,一枝箭矢飞快地朝彭治平的方向射来。
“危险,快趴下!”萧籽术大惊之下,将彭治平一把推倒在地。
“姑娘!”红袖叫了一声,立即捂着耳朵蹲下身去。
黑衣人一共发射了三支箭,但都没有射进屋里,而是打在了窗户和墙壁上。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黑鹰,准头就这么差?太奇怪了吧!
萧籽术满腹狐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到窗子前,悄悄探出头往树上看了一眼,只见那黑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枝叶空自摇曳着。
“果然是黑鹰!黑鹰来杀我了!”确认危险已经解除后,心有余悸的彭治平仓皇失措地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
那人,真的会是黑鹰吗?
萧籽术将视线收回,颦起了眉头,感到甚是困惑。
“只可惜让他逃了。”萧籽术想了想,吩咐绿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白芷姐姐一人。
绿萼立马应了,风风火火地往射雕阁里赶。
那厢,姜白芷得知消息后,不禁替萧籽术捏了把汗,愤怒之下,即刻摘了墙上的宝剑,召了两个护卫前去捉拿偷袭的黑衣人。
这厢,萧籽术忽见地上掉落一物,定睛一瞧,却是个石榴形的荷包,里面似乎装了一些零散的金银锞子和一张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画像。
萧籽术好奇,刚想拾起荷包看下画像上的人是谁,没想到却被彭治平先一步将它拿走了。
“这是我的荷包,刚不小心从我兜里掉出来了。”彭治平把荷包收好,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恢复了正常。
萧籽术只好礼貌性地一笑,强压下一肚子的疑问,道:“既然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找我帮忙的话,还不如直接报官,让顺天府的衙门保护你不是更安全么?”
彭治平闻言,连忙摇手,道:“不能报官。毕竟,这杀手的的确确是我自己雇用的,报官的话,我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罪责。所以,百般权衡在下,我才慕名而来,求姑娘帮忙。”
萧籽术沉吟一阵,道:“可问题是,我要怎么去找黑鹰?连徐州的衙门都束手无策,更别提我一个弱女子了,况且,我也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包括他的长相、性格、爱好啊诸如此类的。”
“这一点,萧姑娘无需担心。”
彭治平笑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我当时雇用黑鹰的时候,特特对他开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杀死我的话,就趁我在最喜欢的黄山游玩的时候动手,在美好的山川风景中死去,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呃
萧籽术扶了扶额。
这是什么奇葩条件?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讲究这么多?
“那你就不怕黑鹰不守信用,什么时候心情好,就随时什么时候杀你?譬如刚刚这次,不就已经动手了吗?”萧籽术沉声道。
“可他不是失手了吗?如此以来,他下次出手,便是我去黄山之时,届时,只要萧姑娘帮我把他揪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彭治平哈哈大笑道。
这彭治平所说的话,不知有几句是真?
萧籽术紧皱眉头,暗暗嘀咕,她总觉得他隐瞒了许多内情,他的话只不过是一面之词,有诸多不合理的问题。
翌日清早,姜白芷练完剑,觉得闷得无聊,便向萧逸和萧籽术提议,要出门去爬山玩。
最近天气也不错,确实挺适合爬山旅游的。
萧籽术见她兴致如此浓,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便同意了。
妹妹都应了,做哥哥的岂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萧逸也感觉自己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心情了,权当散散心舒遣舒遣也是极好的。
“那,要去爬哪座山?”萧逸忽然问二人道。
“嗯咱们不如去黄山吧?”萧籽术假装沉思片刻,脱口而出道。
黄山集名山之长: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飞瀑,雁荡山之巧石,峨眉山之清凉。有“天下第一奇山”之美誉,并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冬雪五绝著称于世。
“好,就听籽术的,去黄山!”姜白芷与萧逸对望一眼,皆欣然答应了。
萧籽术之所以提出去爬黄山,当然是因为要帮彭治平调查黑鹰的缘故。
据他所言,黑鹰极有可能会混入游客之中,伺机将他杀害。
萧籽术要做的,是尽快将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以免他杀人得逞后又逃之夭夭了。
可以说,这是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绝佳的机会,将黑鹰抓捕归案。
是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姜白芷领头,一行人备足了水壶和一些干粮,驱车到了黄山山脚下。
下车之后,便在山脚不远处的茶棚喝喝茶歇歇脚,彭治平早就到了那里,与他们的座位隔得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