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初二刻左右,我应约来到了双喜班后台的雅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司徒琴音躺在了血泊之中,而且已经断气了,我猜,他应该是被他所玩弄欺骗的某个少女愤下杀手,将他杀害的吧。”
“所以,我当时认为,不可以直接报官,让衙门的人过来调查,否则,一旦查出了凶手是谁的话,司徒琴音不光彩的那一面,就也会跟着曝光了。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他名誉受损,所以,我就想,谎称我们两个是产生了分歧和矛盾,因而一时冲动之下,就杀掉了他。
一看就知道,司徒琴音是头部受到了重击,但是,在现场都找不到凶器,于是,我就拿起刚好放在房间角落的木棍,在上面沾了司徒琴音的血迹和毛发,好让别人误以为这根木棍就是凶器。
我还跑到顺天府衙门来自首,真的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陆罂静静听完,末了问道:“你认为,司徒琴音会是被哪个伤害了感情的粉丝杀害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没有半点头绪,因为司徒琴音的少女粉丝团实在是太多太庞大了。我也猜不准到底是谁下的手。”上官飞鸿一个劲地摇头,道。
“可是,我知道你是为了司徒公子好,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任意破坏犯罪现场却是违法的吧?”萧籽术仰起小脸,道。
“说的没错,上官公子,你这样擅自破坏现场,是要判罪的。”陆罂接过她的话头,道。
“实在抱歉。”上官飞鸿的额头在桌上磕了几下,十分内疚道。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调查那起杀人案的真相。至于你蓄意破坏案发现场的行为,等到案情水落石出之后,再慢慢看要怎么处理吧,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陆罂对上官飞鸿道。
上官飞鸿站起身,深深打了个躬,道:“好,小人知道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等他走后,陆罂重整旗鼓,道:“好了,大家继续调查吧。”
“可是,头,杀害司徒琴音的凶手究竟会是谁呢?我们该怎么往下查,往哪个方向查?”展炼面露难色,讷讷道。
“目前可以想得到的,就是上官飞鸿说过的某个被司徒琴音玩弄感情的女子,这个线索最有价值了。”陆罂闭了闭眼,道:“无论如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揪出来。”
萧籽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把铁棒带离现场,丢到胡同口那儿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如果是因为铁棒上沾有足以指证凶手的证据,那么她应该直接将铁棒拿走并且藏到很难被发现的地方去才对,为什么要这样随随便便地丢在胡同口的杂物堆里呢?
凶手不希望凶器留在案发现场,可是,他丢弃凶器的位置,又在距离双喜班不远处的胡同口,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还有,我总觉得上官飞鸿故意投案自首的真正目的,似乎并非他所说的那般单纯,并不是冒充自己没有犯下的杀人案的凶手,而是让人这么以为罢了。而且,司徒琴音被杀的巳初时分的时间点,上官飞鸿却刚好就去拜访了谭大师。
况且,还是在昨天晚上就事先同她约定好的,刻意强调是一定会在巳初整点过去拜访,恰巧与司徒琴音被杀的时间惊人地一致,都是在那个时间点,这,岂是巧合这般简单?
萧籽术当然是不信的,说是巧合的话,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就像是特特安排好了似的,简直离谱!
第二天一早,萧籽术又来到了青枣胡同口。
只见展炼早就已经带着一班人等在这里调查线索,萧籽术跑上前去,问了展炼:“展捕头,那一根用来行凶的铁棒,可查出了是在哪里拿到的吗?”
“查到了,从城东西街到这里来的路上,有一个地上正在大兴土木,我想凶手应该就是从那里拿过来的。”展炼回过头,道。
另一个捕快这时候跑了过来,道:“头,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不论向双喜班的哪个人还是来戏班看戏的观众都对司徒琴音的风评很好,不觉得他会是那种恶意玩弄粉丝感情的伪君子。也从未与谁结过仇怨,或是与三清班有过不清不楚的瓜葛。”
“不会吧?可是这样的话,上官飞鸿之前大义凛然的说法,可不就全被推翻了?与他当初所言完全不一样了!”展炼闻言,吐了吐舌头。
顿了顿,又皱着眉头道:“难道说,真是上官飞鸿在说谎?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缘故呢?”
到了下午,事情居然又发生了一次转折。
“什么?真凶主动投案了?”萧籽术闻言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是的,有个声称曾被司徒琴音玩弄后抛弃的少女,到衙门里说自己就是当日杀害司徒琴音的凶手。她说:‘司徒琴音这个渣男,我为他倾尽了所有,结果他却变了心,狠心地将我甩掉,竟立马做了某户贵妇的面首,我真的恨死他了,所以才痛下杀手,以泄心头之愤。’
我命人记下了她的名字和住处,可当我们再次去寻找她问话时,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说留下的姓名和住址全都是瞎编的。所以,调查也就此中断了。”
这时,上官飞鸿走了进来,喜形于色,道:“凶手主动投案了吗?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司徒琴音在天上定会死不瞑目的。”说着,假惺惺地掉了几滴泪。
萧籽术瞧了他那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脸,不由心头发出一声冷笑,面上却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