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珪子的办公室自打田珪子去开封办公之后就没有启用过,一直关在那儿,他办事一般都是去孔茂捷的办公室。
孔茂捷的办公室采光好,亮堂堂的,也通风,冬天不会太冷,夏天不会太热,比田珪子这个采光条件很不好的办公室要好太多了。
鲁甸听说这个房间本来是规划做成杂物间的,堆放一些办公用的杂物,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采光的事情。
结果田珪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中了,就把这个房间当作自己的办公室,呆在这里办公,当初没有去开封之前,这间办公室可给不少人带去过相当严重的心理阴影。
为此,元老圈子里对田珪子的吐槽可不少。
主要因为田珪子当年还在江南的时候就是一个监督者的身份,性格阴沉死板,除了苏咏霖,没人见他笑过,所以大家就说田珪子选的房间恰如其人。
阴沉死板,里里外外充满了压抑感,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张牙舞爪把你吞吃殆尽一般。
鲁甸从未独自面对田珪子过,这审讯堂一般的配置,让他心跳陡然加速。
他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缓和这极为压抑且尴尬的氛围。
“啊哈哈哈哈,老田,老孔,好久不见了,你们找我来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吗?”
鲁甸强作镇定,走到了摆在田珪子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边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看起来毫无芥蒂。
田珪子闻言停下笔,直勾勾盯着他看,没说话。
孔茂捷放下茶碗,直勾勾盯着他看,也没说话。
尴尬且压抑的氛围陡然浓烈起来,鲁甸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否则他怀疑自己会被这里的氛围给挤兑死。
“之前一直听说你们在审乔丰和樊江,他们……唉,都是老同志了,怎么就意志那么不坚定呢!真是想不通!那么多年的同志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一拍双手,拙劣的演技在田珪子和孔茂捷面前暴露无遗。
田珪子一眼看穿了他的焦虑和不安,勾起嘴角,轻声问道:“老鲁啊,我什么都还没说呢,而且,你怎么知道乔丰和樊江意志不坚定啊?他们做了哪样的事情啊?我们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往外面公布吧?”
鲁甸顿时愣在那边,心脏噗噗狂跳。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挤出一脸笑容。
“那个……哈哈哈,能让你们出动,又是交通管制又是亲自审讯,傻子也知道他们肯定犯错了,犯错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意志不坚定没有坚守底线呗!”
“对,他们的确犯错了,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
一旁的孔茂捷忽然开口了,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不过这些事情可以等主席回来之后再公开讨论,但是老鲁,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把你喊过来吗?”
“这个……这个……是要让我帮你们办事吗?看你们两个日理万机累的不轻,放心,有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忙!虽然我年纪不小了,但是精神还是很好的,放心吧!”
“好啊,那就最好不过了。”
孔茂捷身子向前,笑道:“那就请你把你是如何帮着乔丰等人欺上瞒下进行利益交换的事情老实交代一遍?最好还能把你在都察院内的帮手们都给交代出来,这样也省得我们费太多力气,你说呢?”
鲁甸瞳孔一缩,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心跳速度几乎超越了人体警戒线,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段不长不短的安静过后,鲁甸忙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然后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笑了出来。
“哎哟哟哟,你看看你看看,老孔,你这话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呢?什么叫我帮着乔丰他们欺上瞒下的?这种事情不说是个复兴会员,就算是一般的旧官僚也不行吧?
要是被发现了,以前的皇帝估计也是要砍了他的脑袋吧?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吧?
咱们大明的规矩,官员犯法可是要诛连家人的,动辄两三代人不能翻身,搞不好就绝后了,老孔啊,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合作也算是愉快,你怎么就这么突然污蔑自己的同志呢?”
鲁甸的反问没有对孔茂捷产生任何作用,孔茂捷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编,接着编,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假面还能坚持多久。
鲁甸受不了他的视线,转而向了田珪子。
“老田,老孔是后面加入的新人,不了解我们这帮革命老人,你却是了解我的,你好好跟他说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出来,太伤同志之间的感情了!
他这样说,不就等于是在咒我绝后吗?这也太过分了,咱们革命老人虽然地位不高,也不能被这样污蔑吧?”
田珪子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
鲁甸的面色变得不好看了。
“该不会……老田,你也相信他?你不相信我?”
“从江南跟着主席北上的老朋友们有七百多人,现在活着的也有快三百人,我不是和每一个人都很熟的,或者说,我只和少数几个人比较熟悉,老鲁,我和你也就是认识,其实不熟。”
“老田,你……”
“先把这个跟我解释一下。”
田珪子拿出了之前他调出来的乔家和鲁家的婚姻档案:“解释一下你的儿子和乔丰的独生女之间的婚事,然后整理一下措辞,试着让我相信你们的姻亲关系和乔丰犯错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