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存福本能的不太想出去,感觉自己一旦出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但是作为皇帝宠臣,一切荣华富贵都来自于皇帝宠幸的他又实在是没有那个底气做点什么自保的事情。
犹豫再三,高存福认了,他垂头丧气地跟着出了辽阳城,在辽阳城外的驻军营地拜见了纥石烈良弼。
当他看到纥石烈良弼身边的架子上摆放着那斌他十分眼熟的剑的时候,他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完了。
那柄剑,是天子剑,是完颜亮的佩剑。
没什么杀伤力,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却是作为天子皇权的象征而存在,任何人手持这柄天子剑,就代表了皇帝完颜亮。
更别说纥石烈良弼本身的官职权势就比高存福要高。
高存福如遭雷击的呆滞模样被纥石烈良弼看在眼里,他微微摇头,基本上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真实度。
“高存福,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吧?”
“…………”
沉默了好一阵子,高存福用有些发抖的声音回复道:“知道。”
“唉……”
纥石烈良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陛下对你是何等信任,你为什么要欺瞒陛下?陛下平生最恨的就是欺瞒和背叛,你作为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更应该知道这一点。”
纥石烈良弼的劝说瞬间击穿了高存福的心理防线,高存福没有更多的狡辩,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很快便涕泗横流了。
然后,不需要纥石烈良弼更多的问话,高存福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的一清二楚,从他被萧秃剌欺骗再到被拉上贼船同流合污,说得很通透。
果然是真的……
纥石烈良弼捏紧了拳头,怒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军国重事对于大金国来说到底多重要,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可是陛下心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身为枢密使,没有谁比纥石烈良弼更清楚当前局势之下契丹叛乱如果不能及时平定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南边的汉人叛军已经占据河北、山东,与南宋连成一线,双方随时都有达成联合的可能。
一旦汉人叛军引宋军北上,则中原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更别说汉人叛军已经有了正面击溃金军铁骑的实力,并且大举动兵北上攻击雄州、霸州,大有突破六州防线直取中都的架势。
那支汉人叛军非常危险,已经到了金国不总动员就不能取胜的地步。
本来纥石烈良弼预计半年之内可以完成动员,再有一两个月就能筹备好粮秣,然后大军就可以出发了,这也正好是皇帝的最高容忍限度。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契丹大叛乱如火如荼,烧的整个东北都不安稳,本来以为数月之内平定这场叛乱,然后心无旁骛的南下进攻山东河北叛军,结果不曾想契丹的平叛战争居然打到这个地步。
契丹叛军越打越强、人数越打越多你敢信?
双方的战略态势就和数月之前战争刚刚开打的时候一样,几乎没变过。
契丹叛军越打越多,金兵战死人数却已经超过两千。
情况真的很糟糕。
纥石烈良弼再也不能忍耐,立刻下令部下将高存福拿下。
高存福一愣。
“您是要把我逮捕吗?”
“对,奉陛下的命令,如果前线情况果真糜烂,则将高存福、萧秃剌罢职,押赴中都问罪!”
纥石烈良弼一脸凶狠。
高存福绝望地哭泣着,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东京留守司的实际掌权者高存福被拿下了,纥石烈良弼随即召见他的副手、东京留守司的推官李彦隆,传达完颜亮的任命,让李彦隆在合适的人选选拔出来之前暂代东京留守司副留守,做高存福做过的事情。
李彦隆完全没有准备好,就忽然被告知自己要做东京副留守,担负起高存福留下的职责,顿时感觉情况非常严峻。
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看上去非常好,那是建立在一方的绝对强势与一方示弱与服从的基础之上的,高存福就是那个强势的人,李彦隆就是那个服从的人。
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高存福说了算,李彦隆负责配合与执行,他倒也没有太大的野心,觉得什么事情都有高存福扛着,他落个轻松自在。
可是忽然间高存福倒台了,他完全没有手握大权的愉快,只有茫然无措与些许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好事情,但是既然中央已经决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接着,纥石烈良弼根本也不在乎东京城内那个名义上真正的最高统治者完颜雍,直接带兵奔赴战争前线,去找萧秃剌的麻烦去了。
而东京城内的完颜雍一直都在密切关注这件事情。
得知高存福被拿下之后,完颜雍在自己的房间里高兴了很久很久,甚至有点欣喜若狂的感觉。
而当他进一步得知高存福之后继任的人是李彦隆,就更高兴了。
李彦隆和高存福比起来,简直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没有了高存福的压制和监视,完颜雍可以着手拓宽自己的行动范围和权势范围了。
于是完颜雍喊来了他的舅父李石,开始就这个问题进行商议,准备趁这段时间把高存福用来监视他的钉子一颗一颗的拔掉。
另一头,纥石烈良弼奔赴战争前线,很顺利地拿下了做贼心虚的萧秃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