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后的,必须要是比较善战的,能干的,颇有勇力的,能撑住局面的。
最好还不是自己人,死了也不心疼的。
哪能是谁呢?
完颜奔睹看着移剌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勇将,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而且还是契丹人,死了也不心疼。
多好的殿后人选啊。
于是完颜奔睹伸手拍了拍移剌成的肩膀。
“我已经让毅英带着五千精骑护送部分朝官先行出发了,我马上也要走,你留下来组织更多兵力掩护我们撤离,至少坚持一个时辰,否则不准撤退!听明白没有?”
移剌成一愣。
“大都督,这……这……”
“这是命令!不准违背!良弼一介读书人尚且敢于为国赴死,你身为大将,难道连这种胆气都没有吗?国家危难之际,正是需要你们这些大将挺身而出的时候!若不遵守命令,我现在就斩了你!”
完颜奔睹须发皆张,难得的发怒了。
移剌成到底不敢违背完颜奔睹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命令。
完颜奔睹很快就在亲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营寨,带着整顿好的五千精骑撒丫子就跑,根本不带停的。
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一下他要是带着这五千骑兵杀过去和苏咏霖对着干,能起到什么效果。
他没有,他逃跑了。
移剌成绝望地看着完颜奔睹逃走,心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就因为我是契丹人,所以就要留我下来送死吗?
纥石烈良弼还能算主动送死。
我算什么?
被迫的吗?
移剌成十分绝望,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或者离开这里了,面对的是必死之局。
关键时刻,他的部下极力劝说他。
“将军还有我们,还能召集更多的士兵,只要聚集足够的兵马,管他那么多?将军也可以走!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把将军留下来送死?”
移剌成愣住,然后又问道:“那万一我回去之后被问罪,又该如何?”
“那也要先回去再说,再者说了,谁能回去还真不一定!将军应该立刻做准备,携带更多粮食,然后直接北返!就说咱们已经力战过了,他们自己都跑了,谁知道咱们是否力战了?”
被部下的建议说得十分动心,移剌成感觉自己的确不能在这里送死。
家里还有娇妻美妾,还有数不尽的财物,还有奢侈的生活等着他去享受。
怎么能死在这里!
尽可能的收拢兵力,跑!
谁要为你们送死!
于是移剌成也做出了收拢兵力之后赶快逃跑的准备。
最高指挥层的三人纷纷做出了逃跑的决定并且付诸实施,愣是没有一个人要留下来组织部队奋勇抗争……纥石烈良弼倒是勇敢,但是没选对地方,死的太早了。
然而这群人并没有想到他们决定逃跑的时候,金军还远远没到兵败如山倒的时候。
很多基层军官已经找到了各自的部队抱团取暖,并且趁机得到了很多战马,武装了起来。
只要有一个敢于组织抵抗的核心发布抵抗命令,他们就能发起反击,和突入营中的光复军骑兵做一番较量,胜负未可知。
但是可惜的是,可以发布这个命令的人跑的是最快的,胆子也是最小的。
于是这个或许可以扭转乾坤的命令始终没有发布。
剩下不知所措的金军只能小规模小规模的抵抗,没有得到妥善指挥,以大骑兵集团对光复军发起反冲锋。
这种没有组织的自发的抵抗当然不能对有组织的目标明确的光复军骑兵队造成什么比较大的打击,损失惨重却不能带来什么战果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光复军骑兵兵分数路在大营内冲杀不止,魏克先带领的五千步军又顺势杀入营中扩大战果,击杀抵抗的金兵,大量金兵还没能来得及汇聚成战斗力就被杀死了。
战斗持续到一个时辰的时候,光复军全面突入大营北部,击杀了更多试图抵抗的金军。
也由此开始,大量金军得不到指挥和命令,绝望之下要么逃跑,要么投降。
很多没有跟上高层的中低级军官在惊慌之下带着自己的亲信冲出军营逃跑了,还有很多金兵连长官都找不到,心惊胆战之下,抢过一匹马就逃跑了。
很多金兵来不及找到战马就想逃跑,于是就争抢别人的战马,为了争抢一匹战马甚至还会大打出手,乃至于拔刀相向。
一边是光复军全力突击,一边是金军为了争抢战马逃跑而自相残杀。
整个大营乱作一团,直接失去了秩序。
失去了秩序的封建军队是个什么德行,不言而喻。
当然,整个数万人的军营内不是没有试图抵抗的金军和金将。
比如武扬军都总管完颜宗亨,眼见光复军纵横驰骋杀的金军尸横遍野,面对败局,他痛恨不已,于是带着自己的能收拢的部队千余人主动进攻光复军。
他瞅准了魏克先率领的光复军步军,打算用骑兵欺负步军。
结果魏克先一看有一支金军骑兵来了,立刻指挥军队列阵,强弩齐发,给完颜宗亨迎面痛击。
完颜宗亨没料到这支光复军步军面对骑兵来袭毫不露怯,直接列阵反击,被一阵弩箭射的人仰马翻。
剩下的骑兵也不敢直接撞击光复军严密的枪盾大阵,只能绕行,结果光复军盾兵翻开大盾,盾后刀手四散而出主动出击,上砍骑兵下砍马腿,很快就把这支骑兵打得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