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和这火鬼王以及鬼差分别,谢云书和柳梦璃,便按照之前的约定,去与壬癸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顺利取得了翳影枝。
另外一边,云天河也已从云天青口中知道。许多年前乃是他父母不忍见人妖相残惨状,偷偷带了望舒剑下山,才会导致玄霄被封印十九年,此刻心情变得极为复杂沉重。
就像他父亲云天青说的一样,论大义,阻止了琼华之人与妖相互残杀,云天青与夙玉可以做到心中无愧。但论私交,他们却算实实在在坑得玄霄走火入魔。
这让云天河的心里极不好受。
与此同时,白月盈心情却更坠入谷底,在从放逐渊往酆都回返时,不禁失神地对柳梦璃说道:“梦璃姐姐……闲梦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
魂灵之力祭琴,纵有魂魄残留,闲梦也已早归尘土,绝无复生之望。而众人来此之前,其实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柳梦璃沉吟不语间,只将求助目光投向慕容紫英。
却见慕容紫英凝声肃然开口:“嗯,闲梦留在人间的唯一痕迹,只剩下白姑娘的身体。”
白月盈苦涩而坦诚道:“那,我宁可放弃这身体。等到父母百年,我便与苍河约好,将此身归还闲梦。闲梦若还有魂灵存在,往生之后,苍河定然也还能找到她吧?”
“白姑娘……你能有此决断,我也不好再劝什么。”
前任是非,今人承担。谢云书就算平时不怎么着调。但这种时候,他总不会劝白月盈看开一点,跟苍河放宽心过下去,故意恶心人是吧?
如果对两人都是一种煎熬的话,倒不如全了双方责任,不让各自为难。而后各渡黄泉,一切从头再来,方有新生。
将死生之事视若等闲,替前人承担罪责,这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前有山主,后又经过壬癸、云天青、白月盈三事冲击,慕容紫英的心境精神,正以非同一般的速度蜕化,当即颔首道:“从鬼界回返阳间之后,我当助姑娘让苍河剑灵,自湛云剑中解脱转世。轮回再来,三位姻缘前程,却非吾等所能妄言。”
“多谢慕容师兄。”
白月盈笑了笑,并不怎样将生死放在心上,只求无辜父母安享晚年,此生行侠弥补祖上之罪,再将所欠奉还苍河与闲梦。
“姐姐不必替我难过。前人血仇大恨,使我愧对苍河,是我自己过不了心中这道坎。否则,无论何种世俗偏见,种族立场,都不能阻止我喜欢苍河。”
但看柳梦璃眉心紧蹙,白月盈也未想此行虽能有所得,却会让故人难过,当即握住柳梦璃双手,勉强自己浅笑,以己推人激励道:“梦璃姐姐,你这样出众的人,可莫要像我一样。迟了一步,错了一步,便与喜欢之人,如隔天堑之遥。”
“我……”
白月盈这话说得发自肺腑,却让柳梦璃不太好接。谢云书同样不由静默,却见一阵黑云压顶,随后传来隆隆威严之声。
“尔等凡人如此胆大妄为,若不施以薄惩,岂非视我鬼界如无物?”
酆都的大门并没有关着,甚至还有人做阴差,代鬼界办理公务。时不时有的人往来鬼界,在阎王眼中本是寻常。素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前日无聊叙旧,阎王却偶然听闻烛龙提及柷敔躁动,却令阎王有些放心不下。
或者说,他闻到不对劲的味道之后,当时只当是寻常,此刻却只想把这个大麻烦,扔给衔烛之龙问清楚……
“与鲲有关之人,去你该去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