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子山的带领之下,一行人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条更为曲折却颇为平整宽阔的通道。地下空间中不辨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地面开始缓慢上升,前方随即出现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亮光。
皮子山停下脚步,仍然是非常冷漠地说了一句:“你们从这里出去,不远处就是大路,该怎么走,你们自己找人去问!”
说完不等天游子他们说话,回头便走,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通道深处。陈半夜为之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四个人加快脚步走出洞口,面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芦苇荡边缘,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朝阳正缓缓升起,晨风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整个身心都为之一爽。
天游子等人忙活了整整一夜,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此时一旦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不过这貔子窝附近总是萦绕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零零星星看不出原貌的骨头。方泊雅静性喜洁净,并不说话,却一直坚持着走出很远,直到完全闻不到那种味道这才停下脚步。
这一来两个男人顿时开始忙活:陈半夜先找个相对平整的地方,用脚踩倒了一小片芦苇,将背上的方泊静放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取出自己那个小小的简易帐篷支好,小心翼翼地将方泊静抱起放了进去,自己这才在帐篷一旁随便整理了一下,一骨碌躺倒,下一刻就打起鼾来。天游子为人细心,他将自己的道袍铺在一块向阳的干燥地面上,慢慢扶着方泊雅静坐下,躺好,拿一块薄毯给她盖上,又去找来几根木棍撑起一个包裹皮给她遮阳,然后又点火烧水,将几块干硬的牛肉干泡开了,一块一块地撕给她吃下。
方泊雅静心中感动,一边吃一边含情脉脉地仰望着他那有些憔悴的面颊,一时间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满足。此时太阳慢慢升高,和煦的阳光渐渐散发出了柔和的热力,两个人四目交接,不知不觉地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就听身边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哟!这是哪来的几个小年轻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也不怕让人看见长鸡眼?!快起来快起来!这苇滩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小心让貔子野狸给拖了去!”
几个人猛地一激灵醒了过来,急睁眼看时,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粗壮、脸庞黝黑、浓眉大眼的男子。这人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平头,两眼有神,肩膀上搭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他脚上穿着一双在那个年月的农村还颇为稀罕的黄色军用鞋,一看就是那种生活条件相对较好的农村汉子,他双脚泥泞,很明显是走了不少路才到了这里。
在陌生男子和陈半夜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之下,天游子和方泊雅静这才忽然间发现,原来两个人此时竟然是紧紧地相偎相依,方泊雅静的小脸舒舒服服地埋在天游子的臂弯里,而天游子的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纤纤细腰上,甚至方泊雅静的一条腿还搭在了天游子的大腿上!
在那样一个年代,这样风光旖旎活色生香的一幕恐怕在电影里都很难见到,更何况是真人版的表演?陈半夜和那陌生男子看得是目瞪口呆,陈半夜满脸都是‘你牛!你厉害’的表情,那中年男子更是看得嘴角口水直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懵懂中的天游子和方泊雅静猛地惊醒过来,天游子赶紧把手从方泊雅静腰上拿开,方泊雅静也连忙抬腿一滚,离开了天游子的怀抱,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把头埋在膝盖上,再也不敢抬头。
天游子也觉得很不自然,他强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站起身向那陌生男子点点头,彬彬有礼地问道:“这位大叔,我们是过路的,走到这里累了,所以暂时歇歇。大叔您这是从哪来到哪去?是不是我们在这妨碍了您什么?”
陌生男子的目光一直从方泊雅静身上摘不下来,直到陈半夜忍不住走上前用手遮住他的双眼提醒他:“哎哎哎!我说,看两眼行了啊!那可是我兄弟媳妇,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咋还这么色眯眯的呢?”
陌生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举起右手,用那几根小棒槌一样粗细的指头‘咔嗤咔嗤’地在头皮上挠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这你们还真就不知道了,俺们这地方吧,穷,土,从来就没见到过这么水灵的小闺女,这不就多看了两眼嘛,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嘿嘿!嘿嘿!”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大路上忽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周长功!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跑那么快干嘛?!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大姑娘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陌生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子忽然间就弯了下来,一张原本红光满面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苦瓜,显然是对这声音的主人颇为忌惮。
天游子和陈半夜心里奇怪,就连坐在地上的方泊雅静也好奇地抬起头来,一起往声音来处看去。就见那男子身后苇叶摇晃,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影从小路上迈着碎步走了过来。
这女人身材丰满,步态摇曳,一张光洁的脸上涂脂抹粉,一对毛茸茸的杏眼媚意横流,与天游子他们这几日所见的其他当地女子大相径庭,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媚之气。
女子的目光从陌生男子身上掠过,一下子就落在了方泊雅静身上,只见她柳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