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蚂蝗黄,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李公子今日可是带了女伴的,你上赶着把菲菲放他身边岂不是故意给他们制造矛盾吗,小心拍错马屁表错情。”
坐在黄有财身边的蓝袍男子话语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这城中所有的布庄茶庄大大小小的几乎都是他蒋万豪的生意。两人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却出奇的喜欢斗嘴,争起来可是一个不分胜负不罢休的,往日里大家都是往远了安排,今日的座位也不知谁排的,竟然坐到一块去了。
“假货蒋,你这臭嘴就说不出好话来,哪回不是我家菲菲给李公子斟茶倒酒的啊,怎么到你这就成自作多情了。”
黄有财吹胡子瞪眼的直跳脚,蒋万豪长着一张国字脸,身形和黄有财差不多却更结实,脸上没有胡子人显得更年轻一些,肤色却没有黄有财的白。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假货蒋,这会气的脸都快绿了。
“满桌子的美酒佳肴都堵不住他们的嘴啊,班主刘,你今日准备的节目呢?快,上来挡一挡这聒噪的声音。”
说话的人一身灰袍,坐在李云泽旁边的席位,他身边倒是‘清净’,一个陪侍也没有,一杯一杯的自己倒也喝的乐在其中。
被叫做班主刘的人起身朝着顾十三和众人做了个揖便大步走了出去,他是跟着灰袍男子一起来的,就坐在他的后面。
说来也奇怪,灰袍男子的话一出,喋喋不休的两人虽然脸色都不好看,但都乖乖闭上了嘴,居然也不还嘴,这灰袍男子就是本地钱庄的老板沈冠雄,做生意的可不都得和开钱庄的打好关系吗,沈家钱号可是遍布各地的,这俩人虽心里不痛快却也只能鼓着腮帮子一边喝酒去了。
“听说班主刘为今日这演出可费了不少时间和心思呢,众位吃好喝好,待会一起去好好欣赏欣赏。”顾十三打着圆场,继而使劲地甩给李云泽好几个白眼轻声道:“你这位当事人倒是悠哉自在事不关己啊。”
李云泽不置可否,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现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庆王府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是光鲜亮丽可对于他那也只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更何况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他和母亲在庆王府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李云泽早就想搬出来自立门第,虽然顾十三一直有相助之意可他还是想靠自己,做生意挣钱和这些生意人打交道往来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凡事都需要个适应的过程,要他一下子就扯着一张笑脸逢迎应酬,把酒言欢,不是一两次宴会就能练出来的。
“这...这是我送给公子的手帕吗?”
菲菲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失落,眼神哀怨的盯着林以乔手上被血污染的帕子。
“啊...那个情况突然,回头我洗干净了给你送回来。”敢情这是人家的定情信物啊,那自己岂不是变相成了这戏中引起误会的‘伪小三’?林以乔赶紧把手收起来,接着又在李云泽耳边轻声问道:“我这样说对不对,会不会破坏你们的剧情发展啊?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李云泽虽然有点迷茫林以乔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数却还是第一时间拉住了起身要走的她:“没事,你继续吃吧。”说着还往林以乔的盘子里夹了好几根肋排,这样的宴会上最有趣的怕就是看着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尽情吃喝了吧。
“云泽哥哥,十三也想吃排骨。还要她碗里的那根。”
顾十三嗲声嗲气装女人的样子可真叫人受不了,说话间人已经从女人堆里爬了起来,李云泽似有心护着似的,侧过身子挡住了视线。
顾十三是真坐不住了,这李云泽十次宴会有十次都是孤家寡人前来也就罢了,拉拉小手也就罢了,关键是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这么贴心给自己夹过菜。
平时他可没少说叨自己沉迷女色啊不求上进啊之类的,这下抓住机会顾十三还不得带着‘醋意’带着点报复心理的想看个清楚,也好奇是什么样子的女子让李云泽如此反常,举止竟像极了护崽子般。
散落的头发下五官还算精致,白皙的脸蛋因那毫无形象狼吞虎咽的吃相都沾上了些许酱汁,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徒手从嘴里拿东西出来...顾十三手敲额头满脸写着嫌弃,难怪李云泽对菲菲老是不冷不热的,原来他的品味,是如此的‘特别’啊!
如果不是不得已林以乔也不想这般举止粗鲁,是咬到了什么东西,咔擦一声,又硬又尖锐微微刺到了舌头。拿过在手上细细看了看,一面有颜色一面微微泛白,鲜艳的大红色像极了血的颜色。
“指甲?人的指甲?!”林以乔难以置信的确认道,菜里居然会有指甲?缺失的半截不会是被自己吃下去了吧?不可置信般伴随着一阵恶心袭来胃里翻江倒海的,林以乔捂着嘴忍不住的泛呕。
“顾十三,你这可就玩大了。”
李云泽以为又是顾十三想戏弄自己的恶作剧,不禁微怒道。这家伙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什么不好玩拿手指甲来玩。
“哎,这次还真不是我。再说我像这么没品的吗?!”顾十三嚷嚷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大红指甲不由的有种感同身受的恶心,别过头对周远说道:“去把今晚负责宴会的人带上来。”
很快掌厨的老杨头就领着几个帮厨慌慌张张的前来报到了,他腰间还系着围裙,头上戴着帽子,一看就是从灶头上刚刚被拉下来。一行人刚进门就扑通一声齐齐地跪在了地上。
周管家秒领会顾十三的心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