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甘笛穿越以来的本心,极地人赔钱我才能获得员工补贴,破产才能完成甘道梁的任务。
按照道理,自己必须一走了之,杜绝这种风险。
301特别条款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极地人的问题,是国营企业配额比重过高,创新力度不够,他们裁员和与我何干。
许佳?
这种舆论能奈我何,许佳当初没有求救,如果女孩表示需要助学金,他完全可以资质她继续在五中攻读,当然以企业的名义。
她是像一颗在风雨中缥缈存活的树苗,不需要灌溉、不需要肥料,她需要换一个环境而已。
尊重她的选择。
其实许佳的命运和自己在滨海的生活经历很相似。
他记得老妈第一天下岗时候的状态,惶恐焦躁擦洗衣柜,仿佛桌面上有擦不净的灰尘,偷偷拿出甘道华的汇款,一张张数着,然后用猴皮筋捆在一起,一边计算一边掉着泪,默默做饭。
周而复始,强迫自己的脑袋不要思考任何事。
妈妈担心对方有一天不再汇款,也担心自己叛逆,拿着钱一走了之。每次看到老妈,甘笛都觉得老妈有些话想对自己讲。
自己总是在外边和郭冬雅玩耍,逃避现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吴宇那阵子已经上高中,沉闷的性格和强大的压力都是在那个时期默默承受。
他翻阅过吴宇的日记,一个本事不大,心比天高的家伙,总想着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结果养活自己都难,那是一段艰辛和沉重的时光。
二姐为了学业,自己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他差点以为被卖给导师,一年来很少回家,为了节省车票费。
老妈的区别对待,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给吴宇一碗饭,一定要给我两碗,她是怕我离开这个家,因为那时候全靠着甘道华的汇款过活。
那一阵子,李叔家的鸡是没少偷吃,那时候鸡肉和鸡杂都没放过,抠门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我的母亲也曾经是其中一员。”
这个回答令王重想不到,原来他也有困苦的时期,看来劝不住他。
“我有个问题,刚才狄总所说100万件,够你们分配的吗?足够你们不裁员,安排生产份额的吗?足够让你们苟延残喘到入世?”
甘笛突然提问,几位厂长面面相觑,100万件基数确实很够,其实也分类型,如果是繁复的冬装,大家确实能够勉强支撑,但是100万件里有一半是t恤,这样就很虚,几元钱一件,而且生产很快。
附加值低,一家厂子都不够2个月产能。
将冲锋衣等附加值高的织造和印染分配,五家厂子谁也吃不饱,同样面临着裁员和减产的问题。
“谁价格低给谁呗,市场方式竞争。”白小东咬牙接茬,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的情况如同沙漠上要渴死,甘笛手中有一杯水,谁开价高是谁的。
其他厂长咬牙答应,只要是有订单,能开工,一切都可以谈。
“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王主任提出的方针不要了?你们就没想过发展方式,一味压低价格,企业有发展吗?”
甘笛持续抛出问题,把王重的话都对准他们,现学现卖。
刘栋若有所思,好像理解甘笛的意思,白小东着急也不敢发火,“甘总,有话您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章程。”
周振邦是精英利己主义者,他没有任何家国情怀,为了高昂的佣金才来到滨海,捏着鼻子陪着他一个穷小子监督任务进度。
虽然任务一直失败,但是每次达到时间节点,都有会有安慰奖,周振邦所以会如此卖力,他怕被总部查到违规地方。
从王重角度去看,他改制太多的企业,见过太多的人,从最早一个都不能少,到希望阵痛从上到下把企业改革到正轨上,他越发像一个合格的干部。
看得更高,也足够冷静。
即便是你要否决,我也要也提出自己的方案,做到问心无愧。
或许自己的眼光也没这么好,都说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自己和乐琪琪研究的衣服在95年是否适应当前环境,没有100的概率成功。
幕后黑雾都觉得存在问题,抢着将gore公司的新材料奉上。
他抬眼看了下补贴系统,每天上万元收入,和那些岌岌可危要下岗的工人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无病呻吟。
有什么好比较的?
自己贪图甘道梁的上亿任务金额而已,老妈、吴宇、毕晓筠、郭冬雅每人他都留了一套房子,连怀抱的小五也有安排。
刚刚还清三室一厅的贷款,手上还有30万的存款。
没有什么好犹豫。
甘笛伸个懒腰,用一种明亮的眼神扫视众人,转头看着王重。
王重依旧坚持本心:“甘笛,这不是你逞强的地方,你做好你的公司足够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王重话很重,但是好心,确实极地人只有130人,目前拳头产品只有一种保暖内衣,还被自己搞到低价商品。
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这是王重对于纺织企业的十字方针,他轻轻将压锭和减员划掉。
补贴系统的限制如期而至,果然不允许,系统认为太勉强,尤其是作为宿主,他不能提出明显的亏损计划。
看来他的超前眼光,也没办法全部救下。
能帮助一个是一个,系统限制又随之变化,开启疯狂花钱计划。
“好饭不怕晚,王主任和我商量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