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可能没有想过,他的一份信件,就此改变了秦堰心中的想法,亦或是说,更加坚定了秦堰将秦王大位给秦元继承的念头。
他不知咸阳王城那边的动静,只是听见王诩说到时,脸上露出的轻松笑容,他便知晓,这一不算是劫难的劫难已经过去了。
不过,当他向王诩寻问起他妹妹的状况时,这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者,竟然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秦元当即便是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急忙说道:“先生,可是我妹出事了?”
王诩面色微变,片刻后,轻笑一声,说道:“我不知。”
不知。
这是最好的托辞。
秦元无言,只好沉默走出去。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王诩坐了会儿,就站在了秦元身侧,说道:“你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秦元看着王诩,没说话。
清澈的眼眸似乎写满了话语。
王诩平静的说道:“那我与你说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本来没什么,但王诩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元明显表现出些许不安来,他默默注视着王诩。
王诩说道:“前几日时,不是说军医忽然增加了嘛,而且准备了总攻也没有进行,至于谁能有这么大能量让魏王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你知道是谁。”
秦元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呢喃出一个名字,“玖儿……”
“没错。”
王诩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给秦元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缓和。
一阵天昏地转,秦元扶住一旁的柱子才没有倒下去,眼前有些发黑,他扶着墙壁走到一旁,在石凳上坐下来了,许久都没有缓和过来。
能够使魏王如此行事,那想必玖儿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想到这里,秦元的心便是紧紧揪在一起。
他挥手。
从角落走过来一个侍女。
“将徐衡,许叔找来。”
秦元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扶着柱子休息。
此时的他面色惨白的宛如一张薄纸,几乎都能看到微红的血管了。
想想便是觉得有些可怕。
但秦元已然顾不上这么多了,徐衡与许立人来时,见着秦元紧闭眼睛,那许立人霎时就慌了,几个踱步上前,一下子就扑倒在秦元身前,半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殿下……”
秦元这时缓缓睁开眼睛,许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倒不是说许立人夸张,只是因为刚才的秦元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死人,靠在柱子旁一动不动的,真把许立人吓坏了。
秦元见二人来了之后,便开口说道:“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明日,向雍城发起进攻,可做到?”
对于秦元的命令,许立人与徐衡向来是无条件服从。
两人得令后,就即刻下去开始一系列的预备工作了,这时新官上任的白袍军首领白玉也是赶了过来。
白日里训练白袍军,晚上时策马奔腾,白天晚上两不误,不仅没有消耗白玉的精力,反倒是让其越来越精神了。
“何事?”白玉道。
秦元说道:“明日与魏军作战,可有信心?”
白玉拍着胸脯说道:“别的不管说,行军打仗这方面,我就没有怂过。”
说完,便是大步离开了。
秦元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屋,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王诩得到消息后,震惊之余便是大步赶来,不顾秦元苍白的面色,指着床榻上的秦元,一脸生气的怒道:“秦元啊秦元,你怎么能够这么行事,兵力本就不足,只能守不能攻,攻守易型之后,对于我军来说,将会是极大不利。”
愤怒的王诩,一时间连殿下的称呼也顾不上了,直呼其名。
不过此时的秦元不想听王诩说话,面色惨白的他也不想辩论,他做的什么事情,他心中都有数,以至于能够带来什么后果,他不是没有想过。
他脑海内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一定要让魏军付出代价。
他捧在手心的人儿,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竟然被那魏人弄得重病缠身,动用如此多的军医,那得是伤到何等程度了。
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王诩见着行不通,连叹气三声,说道:“秦国……”
他盯着秦元的面容,沧桑眼眸中的光亮缓缓熄灭,声音也充满凄凉。
“……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王诩走后,寝屋内恢复平静,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元睡熟了。
呼噜声响起。
透过窗楣,王诩看着秦元的举动,身侧跟着许立人。
“许兄,你真的要听从指挥攻打雍城吗?”
许立人面色严肃说道:“殿下命令,我不得不从。”
王诩侧目看向他,说道:“你在军旅待过,自然明白此时攻打雍城,兵力上的巨大悬殊代表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他咽了口唾沫,又说道:“一般来说,攻比守要多一倍甚至是两倍三倍的兵力,而雍城驻军有多少人,七八十万啊,我们有多少,十万,许兄,你就忍心让这十万弟兄去送死吗?”
王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声。
即便是将这血淋淋的数据摆在许立人面前,许立人的面色丝毫没有变化,他望着秦元,默默说道:“殿下命令。”
王诩被气笑了,指着许立人的闭嘴,不客气的说道:“你这个老顽固,若是秦国朝野都是你这般人,那秦国迟早得灭。”
说完,拄着拐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