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宰讪讪一笑,对着秦川的目光,他面色平和说道:“老奴只能这么做。”
“老奴……”
秦川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到最后笑了,将那份代表这些人命运的名单拿了过来。
指腹摸了摸那份名单,眸色逐渐冷了下来,他轻轻将那张纸放在身侧桌案上,对着卑躬屈膝的谢平说道:“谢平,下不为例。”
谢平做了多年的家宰,与对秦川有很深的了解,自然是清楚,秦川这句话的意思,那就代表着这份名单已经得到了秦川的默认,但秦川生气了。
想到这里,谢平也笑了,能够做家宰多年,自然是有哄好秦川的手段,他靠过去,轻声说道:“听说那暗香楼又来了一个绝世花魁,还是个雏,老奴特意吩咐管事的给您留着,不知你……”
“哪里来的花魁?”秦川的眼睛亮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谢平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西面。
意思很明显了,是从西方来的,能够称之为绝世花魁,那想必是极美了,多了异域风味,那简直是在美上加美。
秦川满意的笑了,旋即拍了拍谢平的肩膀说道:“若是那人能够令人我满意,我就记你一件大功劳。”
谢平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这只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只要够公子高兴就好。”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但秦川听着高兴。
而后,秦川便是拿着这份名单进宫了。
章台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秦川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丝坎坷,但见着偌大宫殿内只有秦堰一人,不知为何,心便也是放下了。
秦堰并没有穿朝服,而是一身素净白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父亲。
见着秦川进来,秦堰面色露出一丝柔和。
“坐。”
秦堰挥手,很快就有侍人端来矮墩。
“儿臣……”
秦川有些惊疑不定,自然是不敢坐,刚刚开口,秦堰便说话了,“今日,我是以父亲的身份与你交谈,所以只有儿,没有臣。”
说完,便是缓缓走了下来。
站在秦川身前。
秦川心里有些发虚,对于眼前的秦王,他心里大概是害怕的。
还有些心虚。
不过秦堰一声令下,他又不得不坐下。
秦堰站着,居高临下的说道:“巨鹿郡首富灭门惨案可有头绪了?”
秦川愣了一会儿,刚准备拿出那份名单时,抬头见着秦堰的眼神,似乎是别有深意,他便停手了,顺势抹去身上衣物的褶皱。
“有点头绪了,儿臣查了之后,发现里面错综复杂,牵扯了很多朝臣,儿臣捉摸不定,还望父王解惑。”
秦堰笑吟吟的看着,说道:“你说。”
秦川道:“如果我说这份名单牵扯到了长公子府的人,父王会作何感想?”
秦堰道:“寡人会赞赏你,你大公无私,大义炳然。”
这么一说,秦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的疑虑逐渐被打消了。
所为捧杀,也而不过如此了吧。
于是,秦川便是将那份名单拿了出来,他仔细观察着秦堰的面色,秦堰在拿到名单后,冷着脸看完后,才抬头看向秦川,说道:“这其中可有不少人都是谢平的亲眷,你这么一交上来,可会伤了谢平的心啊。”
谢平是赵王后亲自挑选的人,他也没有横加干涉,倒是秦元府上的家宰许立人是他亲自选的。
自谢平到了秦川府中后,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在磕磕碰碰之后,谢平在于秦川的关系逐渐加深,也算是同流合污吧。
秦川闻言,面色顿时一禀,说道:“父王,这些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秦堰笑了笑,将这份名单交给了黑伯,而后小声低语了几句,黑伯听完后,便是领命离开了,离开前,还看了秦川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秦川心中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到黑伯的身影离开章台宫,这种感觉还被压下去。
秦堰转身回到王位上坐下。
揉了揉疲倦的眉头,说道:“川儿,这么多年,你可怨恨父亲?”
秦川敏锐的发现,秦堰用的是父亲一词,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寡人,亦或是父王。
也就是说,此时的秦堰是在用父亲的身份来与秦川对话,这是父与子之间的交谈,因此,秦川便是用孩子的身份回道:“作为您的孩子,我自然是怨恨。”
他这话一出,秦堰的目光咻的变了,只是手在装模作样的揉眉头,有手挡着,秦川自然是没有发现变化。
秦川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作为秦国长公子,当今秦王的长子,我对您,自然是敬佩的。”
“为何?细细说之。”秦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秦川思考片刻,说道:“作为您的孩子,我明明是长子,按照古制,该由长子做太子,可您选了二弟,这是我怨恨的原因所在。”
“再说作为秦国长公子,您是秦王,偌大诸侯国的君王,执掌着偌大公器,您所作出的决定,不仅仅是作为父亲来的,还是有作为秦王来的,二弟确实比我更合适作为太子,尤其是在这一次,让我看到了二弟的力量,我更为佩服。”
说完,见着秦堰脸上逐渐温和的神色,秦川就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或许是因为早期杀人太多,以至于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秦堰在执政后期,极为注重感情,尤其是对他与秦元之间的争斗尤为厌恶,所以他作为兄长,说出了作为兄长应该说的话,秦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