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谢曹的卧房内,有个人影来回踱步而走。
是谢曹。
本来已经睡下了,结果收到回信,当看见内容时,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连忙唤了几个心腹过来。
与此同时,那几个深受他信任的人正默默站在一旁,昏暗的灯光透出他们晦暗不明的脸庞。
桌案上静静躺着两封信件。
一封是以长公子府的名义发出的,另外一封的署名则是谢曹的亲哥哥,长公子府的家宰谢平。
两封信都是说的同一个内容。
杀秦元!
杀当朝太子,国之储君。
一旦事情败露,轻则全家流放,重则诛灭九族。
此时的他心烦意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响后,他重重的敲了敲桌子,一片死寂中,这个声音尤为刺耳,他抬眸,猩红着眼眸看向那几人,“你们说说,该如何办?”
众人皆低着头,沉默寡言,极度压抑的气氛,谁也不敢开这个头。
“莫石,你说。”
被称呼为莫石的男子闻言一凛,思虑片刻,道:“长公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们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谢曹若有所思,而后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意思呢?”
众人纷纷拱手,异口同声道:“莫石大人说的在理。”
又有人道:“谢府如今的繁荣昌盛都是依靠长公子的庇护,如果失去庇护,光是这几年我们害的人,都会将我们生吞活剥了。”
谢曹呼吸加重了一些,气息愈发不稳。
他拿起信封,好半响才失魂呢喃道:“若是太子死在了平阳城,你我也都活不了。”
……
秦元在天朦胧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将昨晚所见所闻说与奕听,不知为何,复述这一遍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许奕当时便察觉出不对劲,“看来平阳城水很深,我们得小心行事,拿到确切证据后再行动,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
秦元点头,若有所思。
当天,他就拉着许奕和徐衡在偌大平阳城好一顿乱荡悠,平阳城很热闹,周围做生意的商贩也很多,其中还有不少异域面孔。
见着这些人的时候,秦元感慨,原来那些皇帝都这么喜欢将西域纳入中原帝国的版图,都是有原因的。
见着秦元傻笑,一旁的许奕脸黑道:“元子,你一点都不像太子,反倒是像个浪荡徒子。”
秦元面色一横:“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奕撇头道:“别说我认识你。”
秦元咬咬牙,朝许奕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听那一声脆声,他心情都愉悦不少,尤其是见着许奕捂着后脑勺一脸委屈的模样,他更是开心的大笑出声。
他内心,深藏着一个远大志向。
在这个乱世,建立如始皇一般的统一帝国,他的名字,将刻在青铜器上,受到万众敬仰。
这样的话,只能藏在心里,因为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笑耳罢了,即便是将来安然做了秦国的王,这个志向,也是水中镜花。
三大国之间最弱,唯有秦国贫弱饥困,若不是有函谷天险在,其余两大国的马蹄就踏进来了。
逛到午时,几人进了一家客栈吃饭,刚落座没多久,就见着那陆绎鬼鬼祟祟的跟了进来。
一看这小子就没有做过间谍工作,很快就暴露在秦元几人面前。
秦元寻了一处雅间,入座后,指着外面鬼鬼祟祟的陆绎道:“昨日就是他说的那些事情,许奕,你把他请过来。”
许奕顺着秦元的目光看了过去,旋即起身,刚有所动作,那陆绎偷偷瞥了眼秦元,见着后者看他,察觉他已经暴露了,连忙起身离开。
还未几步,就被门口背着刀的徐衡唬住了,他楞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
而后,他被老老实实请到了秦元那桌。
“说吧,跟踪我们干什么?”
陆绎想了片刻,道:“我们最多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什么意思?”许奕在一旁问。
陆绎起身,准备与秦元说悄悄话,那徐衡反应极快,只听得嗡的一声,身后那柄长刀已然握在手掌,森然刀刃正对陆绎的脖颈。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
“收刀。”秦元吩咐。
徐衡便将刀收起,而后放置身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陆绎这才壮着胆子靠近秦元,小声道:“这条街上的客栈都是谢曹,我被他视作眼中钉,恐怕现在早就有人禀告他了,最多半刻钟,官府的人就回来了,”
秦元闻言,摇摇头道:“不可能,你又未犯王法,那官府的人捉你何事?”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你就这是何不食肉糜。”陆绎轻笑一声,瞅了一眼外面,继续道:“小哥,你可知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元面色微变。
若真如陆绎此言,那偌大平阳城的官府岂不是成了那谢曹的私器,国家制度何在?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一对官兵拿着武器走了进来。
“陆绎在哪里?”
官兵一进来,便大声咧咧。
店伙计早就在店门口等候,闻言,连忙走了过去,悄悄言语几句,手指指向秦元这些。
随后便见到官兵大踏步而来,徐衡刚有所反应,很快就被秦元制止了,他倒是想看看,这群官兵究竟所为何事。
“这位大人,我……”
陆绎起身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来。
那官兵冷冷一笑,“跑到谢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