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被秦王勒令不许出府的秦元,一直都在太子府中,极度暴躁的他,已经将府中所有的瓷瓶陶罐都打碎了,地面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并且他还命令人不许打扫,以至于到最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家宰许立人无济于事,只能站着门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一阵唉声叹气。
仆人都在后院,这前院便只有他和他的孩子许奕两人。
“太子已经有三日未进食了,这该怎么办?”许奕来回踱步,内心十分急躁。
就在这时,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从屋内传了出来,继而没有一点声响了,很显然,这是一个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而房间内没有大的器件,唯一一个重物,那便是秦元了。
许奕与许立人面色皆是一变,许立人的动作到底要快一些,就在许奕愣神间,他已经冲了进去,看见的,则是倒在倒在血泊中的秦元。
他穿着布鞋,进入时被玻璃碎片扎了脚,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这多,急忙让紧随其后的许奕搭把手。
二人将秦元抬出去,地面上,留下两排血脚印。
这一昏睡,秦元足足躺了半月,期间,秦王堰也曾看过几次,愤怒的他将当时一众给秦元看病的侍医都拉出去斩了,鲜血流满了大殿门前的空地。
夏夫人怕秦堰再祸连无辜,便不再让他前来探望,秦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怕引起十分虚弱的夏夫人情绪波动,也就没了再去了,只剩下夏夫人与秦玖两人,不过没多久,秦玖被请回了宫中。
……
一觉醒来,秦元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屋外天色已经黑了,屋内的灯点燃,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不喜欢大亮,因此屋内只有几盏小小的烛灯。
“太子,要用汤药了。”
这时,或许是察觉到屋内的动静,屋外的侍女出声道。
此时秦元已经苏醒了数日,但他的精神仍然不算是好,黑眼眶极重,脸色异常苍白,就连站起身时,都要人搀扶,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刚重生归来的那一瞬间,只是身畔再也没有了哥哥的甜蜜呼唤,
“你进来吧。”
秦元靠在墙上,费力的拉了拉被褥。
殿门打开,侍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放置于桌案后,将秦元扶了起来。
秦元望着屋外阴沉的天色,似乎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他眉头跳了跳,“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时。”侍女将汤药放在桌案上。
初醒,秦元还有些迷糊,侍女说完这二字,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鼻梁,“玖儿和亲日期可定下?”
侍女闻言,闷声道:“没有。”
秦元点了点头,忽然他愣住了。
【有得有失。】
【得:获得汉朝八百虎贲军。】
【失:秦玖】
当这道机械化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秦元猛地一震,继而破口大骂。
【宿主素质低下,惩罚:民望值归零。】
“你他么玩我啊!”
秦元不知从何而起的力量,猛地一拳砸向墙面,竟然是墙壁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侍女吓得不敢说话,只得在一旁瑟瑟发抖。
气氛一度将至冰点。
“你把药放下,而后退下吧。”
良久,秦元揉了揉眉头,道。
侍女瞬间如释重负,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他起身,走到桌案,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充满了力量,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作为补偿,得百斤之力。】
他咽了咽口水,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脸上肌肉瞬间扭曲,四肢百骸似乎都沉浸在一股极致苦涩中。
“我能进来吗?”
窗户上,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秦元侧目望去,是许奕,他点了点头。
许奕嘿嘿一笑,自窗台一跃而下,安稳落在寝屋中,不过那长袍却是一动,从中抖出几个话本出来,砰砰落在地上。
他一愣。
秦元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去了,封面是一张令人面红心跳血脉偾张的图画,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便是被许奕急匆匆的捡起来了,藏于袖中。
秦元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在看那玩意?什么推车坐莲,你这家伙……”
许奕脸红了,但仍是装作一本正经,道:“你看错了。”
“你这家伙,喜欢看,也不至于随身看吧。”
“没有随身带着,只是你昏迷这几天,我爹让我守着,我闲着无聊,只有看这些东西。”许奕摊摊手。
他寻着一个矮墩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一杯茶水,就着糕点,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许奕一向自诩是个斯文儒雅之人,吃起东西来,向来是细嚼慢咽,不过这次就着茶水吃糕点,颇有些急匆,平常固定嚼八口,这次只嚼了两三口就囫囵咽了进去。
待到桌上的糕点都空了,许奕才喝下最后一杯茶水,打了一个饱嗝,桌上弥漫着淡淡馨香的手帕也被他糟蹋了。
“我进宫,已经打探到了,三天后,便是上阳公主大婚,就在今日晨时,魏国迎亲的官员已经到了咸阳,并与午时见到了秦王,话说,这魏国出手还真是大方,十万金,并且还与秦国开通集市贸易,啧啧啧……”
“魏国可有什么条件?”秦元问,他可不相信魏国会这么好心。
十万金,这可是秦国两年的税收,这巨额财富的背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魏国特使说了,只要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