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期间秦元与江明很少说话,主要是靠许奕在活跃气氛,还有江明那个三岁大的孩子,稚嫩的声音长长引得几人一众大笑。
直到这餐饭吃完,江明都没有提及。
夜深了,江明本意留秦元几人将就歇息一晚,但秦元冷冷留下一句:我嫌你脏,便离开了。
许奕深深的看了江明一眼,无奈道:“你触碰到了太子的底线,也触碰到了做人的底线,江明,你要明白,你拿的不是钱,是千千万万受灾秦人的生命。”
说完,快步跟上秦元的步伐。
江壮已经睡了,此时就江明一个人站在府门,两人说话也是十分不客气。
江明面色苍白目送几人离开,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后,他才颓然的靠在门框上,望着阴沉沉的夜空嚎啕大哭出来。
“爹……”
江明猛地止住哭声,扭头看向后方。
只见小家伙怯生生的站在后面,身上只有一件薄衣衫,一阵寒风吹来,小家伙瑟瑟发抖,小眼睛通红的看着他,小手无助的抱在的胸前。
江明心疼的紧,几步健步就站在了江壮身前,将其一把抱住,心疼道:“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睡不着啊……”
“爹,别哭,有壮儿在。”只有三岁的孩子,却如同成年人一般老成的摸了摸江明的脑袋,安慰道。
稚气的声音在冰冷的世界尤为清澈。
江明苦笑一声,使劲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真乖,爹最喜欢你了。”
秦元几人刚到郡守府,却是见到本该熄灯多时的郡守府灯火通明,还是哭声传出,大门处也贴上了白对联,里面还闻着淡淡的香火气。
秦元面色一变,内心猛地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快步走进去,屋内,一副棺材摆在大堂中央。
有约莫三五人跪在棺材面前,一边哭一边烧纸钱。
“他爹啊,你走的好冤啊,他爹啊,你要慢点走啊,等我去找你。”何夫人哭得已经不成样子,身畔一男一女扶着她。
整个大堂,皆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息。
许奕见着,瞳孔猛地一缩,即便是在迟缓,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何丘没了,恰巧是在秦元做完捐款事情之后这个关键时期,不论这个事情与他们有没有关系,这个屎盆子是肯定扣在他们头上。
郡守府中,有许奕的人,那人上前在许奕耳边低语几句,许奕了解了一个大概,随手从袖口中拿出一些散碎钱财递给那人,那人一脸笑容离开了。
许奕犹豫几番,凑近秦元小声说了他了解的东西,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在郡守死讯之前,有人曾在府中见到过曹平。
曹平是谁,长公子府的家宰,秦川的一条好狗。
如此,也就是水,这件事情多半是秦川所为,为的就是嫁祸于他,从而让他在九原郡寸步难行。
现在是群龙无首的时候,一些政令的实施也将进入停歇阶段,救灾需要高效率的机器运转,而就目前来说,这个局面不是秦元想要看到的。
不过,俗话说死者为大,还是得先将何丘的葬礼安排好,不然可就得罪了整个九原郡的官场,虽然说这些人在秦川的诱导下本就有点与他作对的意味,现在只怕是使得那些人更加团结一心对付他了。
想到这里,秦元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责任重大的他,只得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神郑重的看向许奕,“加油。”
许奕一脸雾水,不过还是跟着秦元说到:“加油加油。”
“秦元来了……”
有人突然叫道。
瞬息间,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
而后只听见一道哭声响起,何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哭:“你还我丈夫,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丈夫……”
好在何夫人身侧的一儿一女及时拦住了何夫人,何夫人冲昏了头,他们可都是清醒的,别说秦元是无辜的,即便这人真的是秦元所杀,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就这么随便污蔑当朝太子,这可是死罪啊。
秦元走过去,站在何夫人面前,“你为何觉得是我杀的他?”
何夫人哭得已经不成样子了,闻言断断续续的哽咽道:“你们一离开我家老何就没了,你敢说不是你杀的吗?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是你刺激的,这灾荒已经持续了几年了,你凭什么一来就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我家老何身上。”
她说到最后,转身哭道:“老何啊,你走的好冤啊!”
此情此景,在场人无不泪目。
秦元道:“且不论是不是我,就说这灾情,本太子是朝廷的赈灾使,九原郡灾情这么严重,你敢说何郡守尽忠职守吗?”
“元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刺激何夫人了,何夫人已经很难受了,你在这样一说,岂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一旁的许奕小声说道。
秦元闻言,瞬间顿悟了,见着何夫人伤心的面容,他心里浮现出些许愧疚之色。
的确,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子来说,这一番话的确是太过严重了。
不过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于是便闭着嘴不言语,无论何夫人为了撒气骂出什么难听的话,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夫人最后活活哭晕过去了,何丘的一双子女只是淡淡的和秦元说了句对不起后,便扶着何夫人离开了。
或许,在这两个人的心里,也是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