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他率军赶赴约定地点,却只见那山坳早已狼藉遍地,似是大战过一场,搜索方圆十里,也未见大皇兄踪迹。
然而他回到銮驾所在,却见其居然已跪倒在銮舆之前,父皇正在宽慰,并对其英勇斩鬼,遭遇危难后不屈不挠,继而逃出升天作以嘉奖。
后者心中冷笑,若非他为韩冲所救,恐怕早已为六皇弟所获,到时恐怕其俘虏之名即宣告做实,永世不得翻身。
更在韩冲提点下,绕道百里,披荆斩棘逃回,如若不然,当面撞见六皇弟,也必定被百般诘责,有口难辩。
“呵呵,六皇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斩妖杀鬼各凭本事,为兄虽不才,斩获区区二十名鬼将,屈居第二,但对韩将军之得却是丝毫不眼红的。
倒是六皇弟一向养尊处优,恐怕当面撞见妖魔鬼物,都不愿动下手指吧,这可如何使得?”
余者闻听大皇子之言,,不止针对觉郡王,更是将诸皇子尽皆囊括在内。
对于其能脱困而回,众虽不明,但俱都疑心以极,多半可能是他被俘后为人所救,方才能逃回。
若然如是,恐怕他早已被父皇囚禁押解回京圈禁,又岂能受到封赏劝慰。
“大皇兄此言差矣,我等身为当朝皇子,身系皇家颜面及皇朝气运,若然为妖鬼所俘或是灭杀,那将是皇室耻辱,倒不如自裁来的痛快。
故而我等应步步如履薄冰,谨小慎微行事,又何来养尊处优之说?”七皇子笑道。
“不错,贪功冒进乃兵家大忌,七品前军校尉亦知其理,何况我等皇子乎?”三皇子赞道。
“哼,三皇弟,你的意思是,为兄还不如七品校尉懂得兵法了?
你有何德何能敢如此藐视为兄,想当年,为兄十七岁便随父皇南征北战,到如今立下战功无数,你又打过几场仗,杀过几个敌?”
“呵呵,大皇兄一向勇猛过人,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论及兵法么,三弟我自问较之大皇兄,总要强上那么一筹。”
“诸位皇兄,还是勿要争吵了,也不知此时父皇对韩将军有何交代的,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英郡王劝解道。
“是啊,若是请安,也该出来了,这都过去盏茶功夫,却是音讯全无。”
诸皇子齐齐望向不远处銮舆,皱眉凝思。
...
銮舆中,韩冲拱手微微躬身而立,看向上座皇帝,后者此刻仿佛一个和蔼的老人,没有丝毫盛气凌人,也无俾睨霸气,仅只是一个慈眉善目垂垂老者而已。
“韩爱卿,你跟朕说实话,洪儿他是否被鬼物俘虏,又是否为你解救?”
“这。”韩冲微微迟疑。
“你不必担忧朕是否承受的了,实言相告便是。”
“启禀陛下,这也怪不得大殿下,那凶鬼结合十大鬼帅之力,布下十鬼困仙锁阵,极为诡异难破,若非末将有宝相克,恐怕也已被那凶鬼所捕。”
“唉。”尽管早有猜测,皇帝一瞬间仿佛又苍老十余岁,微微叹息一声。
“韩爱卿,洪儿他等屡屡与你为难,你却能以大局为重,解救其体面归来,朕应当谢你。”
“陛下言重了,大殿下斩杀妖鬼甚为勇猛,只不过立功心切罢了,这是末将应尽职责。”
“好,你很好。很久没有见到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后辈了,只可惜你身为斩妖司练气士,却是不能入朝为官,否则朕定当委你重任。
而今你已兼任斩妖司副司正,封号天策,在斩妖司中位尊已极,朕也不知该如何加封了。
这样,朕赐你钦天龙牌,可随意出入任意官署、宫城,甚至朝堂及禁宫亦可先进而后奏。”
老皇帝抬手一点,半空中凭空浮现一抹金霞,包裹着一枚徐徐旋转金光龙牌朝韩冲飘去。
“多谢陛下信任。”韩冲接过龙牌心中微喜,大内禁宫禁法之宝无数,有此龙牌,可畅通无阻,查察凶案方便许多。
“陛下,末将要弹劾一人。”
“哦?你且说来。”
“末将潜入安南都护府之下鬼渊,大战数个时辰,而安南大军竟未出动一兵一卒。
末将寻得申大都护,他却以未曾考虑周详为由拒绝出兵,贻误战机,致使数千鬼物逃出鬼渊,入得天妖山脉深处,请圣上下旨垂询。”
“哦?竟有此事?
韩爱卿,你先去吧,明晨銮驾将至安南,朕会详加问询的。”
“遵旨,末将告退。”
韩冲方才出了銮舆,欲寻斩妖营所在,却被诸皇子拦住。
“恭喜韩将军,贺喜韩将军,能得父皇荣宠,实在令人羡慕啊。”三皇子拱手笑道。
“三殿下谬赞,末将只是前往请安,又何喜之有的?”
“嗳,韩将军过谦了,实不相瞒,本王与三哥一向思贤若渴,以后韩将军有何难处,尽可向我二人直言,必定全力以助。”
“呵呵,多谢四殿下美意,末将心领了。”
“三哥四哥,你们先前与韩将军为难,此刻再来拉拢,不觉有些太晚了么。”
觉郡王笑道。
“呵呵,六弟此言差矣,前次琼州之事,乃是门人胡作非为,我二人并不知晓细节,皆是一场误会。
之前对于韩将军,我与四弟确有失仪之处,还望将军勿怪。
误会既已解除,大家同朝为臣,自当以和为贵,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应当不是。”
“哼,口头致歉又有何用的?韩将军,为解除前番本王对将军的误解,本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