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箫闻言,脚步顿了顿。
接着,绿毛径直走过来,自来熟的搭话:“我确实有急事,兄弟你行行好,带我去呗。”
贺逸箫没作声。
他继续往前走。
绿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没管贺逸箫答不答应,他擅自迈步跟上了贺逸箫。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便利店。
行走在街道,烈阳暴晒而来。
绿毛不适这刺眼的光芒,他立即把插在衣领上的墨镜,取下,遮住双眼。
“兄弟,要走多久啊?”
随声,冷淡的贺逸箫扭头看向了绿毛,开口道:“不到十分钟。”
“哦--”绿毛挑了挑眉,戏谑道:“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我要是哑巴,你会跟着我吗?!”
绿毛一愣。
双眸闪过冷意。
这男的,浑身是刺。
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往前走。
就在他们路过,社区外所修建的一所公共厕所时,绿毛停下了脚步:“兄弟,你等我一下吧,我尿急。”
听到这句话,贺逸箫眉头紧锁,耐心全然耗尽:“我没空等你,再往前几分钟,就到玉湖小区了。”
说着,贺逸箫迈开步子。
“别--”绿毛迅速攥紧贺逸箫的手腕,开口:“等我几分钟不行吗?”
感受到另他排斥的温度。
贺逸箫条件反射的,转过头,那如冰窖般寒冷的目光看向了攥在他手腕的那只手,警告:“松手!”
绿毛闻言,反而加大了力度。
他用舌尖扫了扫后槽牙,冷声,挑衅说:“你拽什么拽,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处于劣势方,待会我会让你跪倒喊我爸爸!”
倏地,气氛一寂。
贺逸箫整张脸垮下,那双阴沉的眸子,如没有尽头的暗黑森林,惹人寒颤。
绿毛怔了一瞬。
忽而—
靠右的柱子后面,窜出一道身影。
贺逸箫灵敏感觉到。
他目光往下,捕捉到地面,有一道影子,正在往前移动。
倏地,他心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晚了—
须臾,从天而降,一个黑色口袋,蒙住了贺逸箫的脑袋。
*
贺逸箫这个人,是从骨子刻出来的高傲。
他不会求饶、不会认输。
尽管现在承受着,下了狠手的殴打,但他依然没发出一丝劣势方该有的“哀嚎”声!
一拳又一拳…
一脚又一脚…
往他身上狠狠撞进!
“涛哥,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啊!”
绿毛边说,边泄愤的狠狠向贺逸箫下腹踹去:“我们都这么打了,他叫都没叫一声!”
“废话这么多!”站在身旁抽烟的王涛,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贺逸箫,蹙眉催促道:“都他妈快点打!”
受到老大的指令。
几个兄弟,又加重了力度。
此时此刻,被藏在黑暗里的贺逸箫,因受到强烈的自尊打击,让眼尾泛起了红。
这几天的风平浪静,让他丢掉戒心,跟着那个绿毛踏入了圈套。
寡不敌众,让他躺在了脚下。
但,这笔账他是记下了…
良久,恢复平静。
王涛丢掉手中的烟,取下套在贺逸箫头上的口袋,拍着贺逸箫的肩,挑眉道:“小子,你别怪我们,我和我兄弟也是拿钱办事儿,你认识砚凯吗?”
绿毛闻言,蹙了蹙眉,疑惑道:“大哥,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你他妈闭嘴!”
绿毛冷着脸,噤声。
“说实话…”王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直视着贺逸箫的双眼说:“我挺佩服你的。”
做这行,他什么人没见过,但他是第一次见到脊梁骨如此硬朗的人,几个成年人的拳打脚踢,可想而知的力度有多重。
可这小子,硬生生的咬牙坑过去,换做他,未必都能做到。
“我叫王涛,若这事儿你不计较,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说这话时,男人勾着嘴角,眯了眯眼,推动的他眼尾下的伤疤,活脱脱一社会上令人胆怯的人。
伴随着话落,绿毛不可思议的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这是要干什么…
真是服了!!!
绿毛气愤的,转身离开了男洗手间。
仰视王涛的贺逸箫没立即回答。
少年后脑勺靠墙,整个人以缩倦的姿势,躺在地板。
他五官俊秀、面容冷白,精致的皮囊找不出一丝瑕疵,平静如水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的紧盯着身前的男人,骨子所带的高傲气息,并没有被他们所欺压,而消退。
倏地…
王涛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在贺逸箫的双眸中看到了,一种来自动物世界里,高高在上的猛兽看低等猎物,产生出的不屑、蔑视姿态。
是的,少年,这张好皮囊里藏着无人知道的诡谲。
若不是眼尾的红丝、嘴唇被狠狠咬破的鲜血、以及手臂上青紫的伤痕,暴露在外…
是无人能从他平淡、冷漠的神色中,看出他此刻是弱势方。
就在此时,贺逸箫嘴角微勾,淡淡一笑,用一个“滚”子,嘲讽的拒绝了王涛这可笑的话语。
下一秒,王涛身后的小弟们,纷纷,走向了前。
王涛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立即举起手,示意他们停下。
“小子,你真的傲啊!”
随后,王涛领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给砚凯发消息,让他快点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