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落,秦怡笙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扑簌。
她听着贺逸箫抛下的问题,沉默,不作回答。
而贺逸箫在她清澈明润的眸子,得到了答案。
少年的指甲狠狠嵌进了掌心,他紧盯着秦怡笙,好似要把她看透切:“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摇着头,喃喃重复:“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这几天故意冷落你,就是等着你来见我。”贺逸箫双眼猩红,如浓稠脆弱的血液往外流淌:“可是你没有来。”
好似有一盆水,从秦怡笙的头顶浇了下来,凉意侵入四肢百骸,冷的她全身僵硬。
“为什么不来?”贺逸箫好似丧失了理智,开始自问自答:“因为你不敢来,因为这段时间林其深经常回来,你怕见着他!更怕面对我!”
秦怡笙闻言,大脑紧绷的弦忽而断裂。
如她所想。
他知道了,她们家与林其深的事儿,从而想到了,她一开始接近他的目地…
前段时间,她故意在书桌留下了她调查“霖远集团”一切事物的笔记本,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还有在他面前间接的暗示话,就是为了让他往那方面想。
贺逸箫是怎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什么。
她做不到亲自开口,向他坦白,这份秘密,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姐姐--”贺逸箫双手捏住她的双肩,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身影,他停顿了几秒,用着半是期待半是害怕的语气询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只要她说“喜欢”他就可以原谅,这几天她的逃避,只要她说“喜欢”他就看可以原谅,她的目地接近。
他可以同意她出国,他可以等她,从小到大他都在等,现在依旧可以等。
一秒、两秒、五秒…
过了半晌~
他也没听见,她说出那两个字
在秦怡笙再一次的沉默中--
贺逸箫跌入了谷底。
“好,我知道了。”贺逸箫松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现在我明白了,你这几天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我替你说。”
夜幕降临,整所城市笼罩着夜色的光辉下。
窗外,万家灯火点燃了黑暗,可这一切与贺逸箫无关。
他说:“你想和我分手。”
在少年“黯然”充满“忧伤”的语气中。
秦怡笙哭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秦怡笙泪如雨下,悲伤抽泣:“对不起,对不起贺逸箫。”
她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换回什么,但她现在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来稍微的弥补自己心里的缝隙……
女孩的哭声在室内无限循环。
贺逸箫在她的哭声中,跌入了海底,心疼的没有了呼吸。
他依旧舍不得她哭。
“姐姐。”贺逸箫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眼泪:“我记得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爱我。”
“可你没有。”贺逸箫把秦怡笙揽进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个被一群人殴打在地,一声不吭的少年,这时却丢掉高傲,用着恳求的语气说:“爱我,好吗?”
*
秦怡笙落荒而逃。
她依旧没回答贺逸箫。
他越这么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娇纵她,她就越愧疚,越想抛下那段恶缘,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他这么好、这么好。
他的世界本就孤独。
她就不该把他借用为工具,想去毁掉林其深。
她错了。
路道车辆风驰电掣,秦怡笙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泪如泉涌。
司机大叔见状,“哎哟”了一声,眉头紧锁,询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趁等红灯的时候,司机大叔拿起中控台上的一包纸,递给秦怡笙:“擦擦,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秦怡笙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
这几天,贺逸箫跟老师请了病假,没去学校,就在昨天,龚鸣泽和李韬提起水果来看他,贺逸箫不知道为什么,门都没要他们进,直接让他们滚,甚至,发消息他也不回。
他们这团的人,都知道贺逸箫一个人居住,没有人照顾他,龚鸣泽也是担心他。
这不,得到贺逸箫主动的联系,龚鸣泽立即出了门,飞奔到了他家。
一进门,浓重的烟味席卷而来。
龚鸣泽换好鞋子走进来:“生病了还抽,不要命了!”
贺逸箫置若罔闻,又是一口烟灌入肺中。
龚鸣泽落座到贺逸箫身侧,开口问:“你吃饭了吗?”
贺逸箫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点外卖?”
贺逸箫又摇头。
须臾,他别过头,对上龚鸣泽的目光,说道:“跟我讲讲你姐的事儿,拜托。”
龚鸣泽闻言,整个人忽而怔住。
他的眼为什么这么红,还有,他刚刚居然用了请求的口吻。
龚鸣泽吞了吞唾沫,惊疑道:“怎么了?”
贺逸箫抖了抖手,烟灰扑簌在地,他头靠沙发背,烟雾缭绕如朦胧的云层在半空中翻涌:“我很喜欢她,所以我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事儿。”
在贺逸箫郑重、严肃的语气下,龚鸣泽再一次失神。
贺逸箫神色阴沉,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宛如看不到尽头的古井,暗淡无光泽。
这个眼神,让龚鸣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贺逸箫的时候。
他看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