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看着心疼,这个孩子可真是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忍着五六年不下地,只是不想让柳家拿捏了魏家,好在半路上作乱,这样的好姑娘可是要去哪里找啊。
柳竹见老夫人的脸上露出悲悯的神情,赶紧笑着说道:“您看是我的不是,又惹得您难过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这里有您,敏姐儿,赵嬷嬷待我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就是死皮赖脸也要赖在您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魏老夫人拍着好媳妇的手笑着说:“就是这个道理,他们算些什么,这个家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说了算,除非他魏亭然眼里连我这个母亲都没有了,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看老天不劈了他。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说实在的,我在外面见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只觉得你最合我的眼缘。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撑住,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很艰难,但是你要记住我和敏姐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柳竹半蹲着身子膝盖跪地,抓着老夫人的手说:“我现在一直将您当成是我的母亲,那年我娘用那样的法子逼我让我真是寒了心,所幸有您的宠爱,让我将这块遗憾给弥补起来。您放心,为了您和敏姐儿,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魏老夫人笑着点点头,人这一辈子,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当初她总觉得自己定了柳家做亲家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现在却觉得老天对她十分的好,能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她还有什么好强求的?唯一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够明白这一番苦心,早点看清谁对他是好的才是正经。
两人坐在一起正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娇笑声,除了柳云那个讨人厌的还有谁?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还没有进门,直接开口说道:“母亲这话说的,怎么只认柳竹呢?如今我和亭然恩爱,关她什么事情,您还是早些将她给送回江南为好,免得她待在这里碍事呢。”
魏老夫人看着从后面悠悠走来的儿子,脸上闪过一抹难过,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得不好,他虽然清醒了,但是人也变得冷淡了几分,就是来自己这里还是一脸寒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也许在这片平静之下藏的是滔天的怒气。
魏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我正经的儿媳,怎么要送回去?说来倒是你这位二小姐,一直赖在我家里是何意思?就算有亭然护着你,那又如何?当年和亭然定亲的可是阿竹。你在我家待了这么多年,连逢年过节都舍不得走,半点不将你的爹娘放在心上,如此不孝顺的人,我可不敢要你做我的儿媳,连你自己的亲生爹娘你尚且能如此对待,更何况我不过是个外人。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想着法子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我快入土了,可我也想好好的走到头。”
魏亭然皱眉看着自己的娘,那满头白发却还在为家中事务操心的老人家,他看着柳云,冷冷说道:“别在我娘面前放肆。娘,是儿子的错,您不要放在心上,快中午了,我们来陪您用饭。”
柳竹的眼睫颤了颤,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上却如刀割,她一直记得他的话,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他,不要丢下他,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很无奈很痛苦,但是唯一掩饰不住的是对她的爱和不舍。所以为了当初的那个亭然,不管受尽什么样的苦,她都会咬牙撑着,绝对不会动摇。
但是此刻的魏亭然看起来很冷,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柳竹不会自讨没趣,她站起来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地面,脸上一片平静。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得感谢在柳家的那几年,不然她完全不会像今天这样能忍。她不敢抬头看,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软弱会流泪。
他刚醒的那阵子,自己对他说什么,都会惹来他的痛斥,她很难过,可还是在一边陪伴照顾,但是最后得到的也不过还是他的疏远。每一个夜里她想大哭一场,可是又不敢,她不想让老夫人看到了难过。所以一直忍到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忍不住了,但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撑到再也忍不下去为止。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一辈子都要在这样的痛苦中度过,是不是上辈子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好端端的也不会就她这么倒霉。出生以后,爹对她不疼爱,娘对她虽好,但是永远都比不过爹来的重要。以前她没看明白,但是现在她却是懂了,有时候人一旦看清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痛苦。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可以很快乐的过完这一辈子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但是老天惯会作弄人……
柳云被数落了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在多嘴说什么了,看着眼前垂着头的柳竹,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翻身机会,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让柳竹从魏家离开,因为这样她所做的一切才不会有变数。
下人将午饭呈上来,柳竹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来,等看到他们动了筷子,她才沉默的开始吃饭,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过吃个饭还有人要挑三拣四,实在是将她的好耐心给压垮了。她沉默地站起身,对着老夫人说:“麻烦您让人送到我屋子里来把,往后我在屋子里吃。”
说完她不顾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快步离开了,压根没有看到魏亭然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