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点点头,想起那天老夫人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犹豫片刻开口问道:“您前阵子说是要往府里选几个小公子,可真是打算如此?大爷那边估计怕是……我看这事您还是再好好想想的好,人要是进了府,谁都能看的清楚是何缘故,大爷的脸怕是没地方。”

老夫人叹口气,甚是为难道:“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愁的也是这事。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儿子的?我只希望他能对敏姐儿好些,可你看他……我已经敲打过多少次了?成天不是和柳家的那个丫头混在一处就是去外面胡来,只当我这个娘是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明白。罢了,还是再看看。”

此时已经是四月末,再过一个月便是端午节了,府里的主子们倒还没有什么动静只顾着忙眼前的事情,反倒是下人们私下里倒是说开来,不为别的,年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赏给他们粽子,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连月钱都会多给一份,等府里忙完还能轮着回家看家人,放眼看过去京城里哪个富贵人家都比不得魏家好,外面的人更是羡慕不已。

魏敏自那次之后自己换了装束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过两次,见没人拦着往后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倒是习惯了男装,在外面也不会惹人注目,大多时两人习惯坐在废宅子里的那株柳树下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却全是带着笑的,很是自在自得,而那株牡丹已经谢了,却照旧随着风轻摆。

他们都没察觉到当中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张蔚然对兰庭时常在外面待着不回家颇有微词,她自打那次说过要洗手做羹汤之后真的和别院里的婆子请教起来,每每做好了却不见兰庭回来,每每和他说,他却也只是看她一眼,便让她再没有办法说下去。他的难处,他的仇恨,她知道所以只能等,不管他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的事实存在多久,她都想他身边待着,年少时情意初生,认定一个人更觉得此生非卿不可,只盼共华发。

魏敏对现在的日子很满足,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地鄙夷自己,梦再好早晚还是要醒来的,而且只是她一个人欢喜,他每次同她说的都不过是这些天所看到的,猜想的东西,再无其他,可是她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魏敏后来又将自己院子里伺候的人挑拣了一番,她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若初,对着目光深沉严厉地人,魏敏笑了笑:“若初,你现在既然跟在我身边那就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你认清楚谁才是能指使动你的主子。祖母是我敬爱的人,可是有些事情我并不希望她知道,让她担心,你如果能明白就在我身边,如果不愿意,那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若初脸色一白,她知道老夫人既然把她指给小姐那就是再不会打算收回的,可是帮小姐瞒着老夫人,这对她来说太过为难。若初发现小姐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温和不喜欢说话了,她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变得霸道又果断,不喜欢别人违逆自己的意思,若初知道自己犹豫只会让小姐失去耐心,对着那双明亮的眸子,艰难地点点头:“但是小姐要答应若初,危险的事情不许做,危险的地方不许去,凡事不能太过分,不能让老夫人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担心。”

魏敏满口应下来却也对若初说了最重的话,宛如一把重锤抡在若初的心上,她像是被一道怪异的力量拖入了没法回头的深洞里,自此之后再无法抽身。做下人对主子的话只有听从,像赵嬷嬷那样能在一旁劝诫的没有几个,若初带着不解还是让人在暗处盯着常嬷嬷,看会不会有人私底下和她来往。

魏敏虽然觉得常嬷嬷如今已经成了废人该是被舍弃了,但是也保不齐那些人会回来封她的嘴,她偶尔也会在没人知晓的深夜出去看常嬷嬷,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最为消耗人,想来已经有好久没人进来过了,她的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昏黄的烛火下常嬷嬷对着魏敏又哭又笑,好一会儿她的面容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眼睛来回转的飞快,指着南面的位置,嘴巴张开艰难做出一个口型,但是她没了舌头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吓人,魏敏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都没猜出那是个什么字,直到多年后一切都回归平静,她想起这件事情来,才发现一切的答案就在眼前,而她却饶了一个大圈子去找答案。

离端午节越发近了,魏老夫人难得心情好出来在院子里散步,正巧遇上这些小辈们正在外面说笑,她看到魏敏凑在兰庭身边不住地小声说什么,兰庭坐在那里眉目淡淡,腰杆笔直和魏敏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皱了皱,最后却也是点了点头。

魏老夫人和身后的赵嬷嬷说道:“你说兰庭知道敏姐儿的心思吗?敏姐儿这丫头,不开窍的时候木的跟木头一样,这会儿倒是变得连我这个祖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兰庭真和张家小姐解除了婚约?”

赵嬷嬷点点头:“我让人查的,蒋家把张老爷给得罪了,说是往后再不会和蒋家的任何人有往来。这位张小姐在京城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张家人应该找过来了,除非是张家有人帮着瞒着。要不,我去让人和张家说一声?”

魏老夫人笑着继续往前走,笑道:“别自作主张,走一步看一步罢,我想兰庭的心思不在此,咱们魏家也没有强迫人的兴致,成便成,不成便不成。敏姐儿这孩子,我不想让她变成一个小气只能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嚣张的人,我希望她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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