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点头道:“我的好孩子,既然你想救他,那么久随你罢。赵嬷嬷,你陪着敏姐儿过去。”
赵嬷嬷应了声,自己先下车而后将魏敏抱下来,正巧人牙子经过马车前,她出声拦住:“你手里这两个人我家小小姐瞧上了,多少银子,你开个价。”
人牙子瞧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精致小娃娃,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原来你这等小娃娃也喜欢相貌好看的。”见身边婆子眼睛里放出怒光,赶忙收敛了几分:“这小子皮相好,还是会读书识字的,我从别人那里接手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你们要想买那就得双倍,连带着那个再加二十俩,出得起,人你带走,要是舍不得您再往前走走,那里的奴才便宜,不过若是有个好歹……也就应了那句便宜没好货了。”
赵嬷嬷冷声训斥:“堂堂魏家,由得你这种人在这边埋汰?识相的痛快些将东西送过来,拿银子走人,不然到时候少不了要吃顿苦头。”
这大齐国能端得出如此派头的也只有富硕无比的皇商魏家了,百两银子算个什么,听闻眼前这位小祖宗一天的花销就有百两之多,买两个下人自然算不得什么。本就是极为富贵之人,身后却也有位皇太妃撑腰,这位太妃是魏家老爷的亲妹妹,曾照看过当今皇帝多年,皇帝念顾太妃当年的恩情,对魏家也甚是宠信,这样的人家如何能惹得?
人牙子二话不说将这两人的卖身契双手递过来,接了银子便脚底抹油跑了,若是那两小的在魏家人面前说他们的坏话,指不定得吃官司。
魏敏接过两张卖身契看也没看当下撕的粉碎,声音软糯甜美:“你们该是被那些坏人骗的罢?这样往后也自由了,赵嬷嬷再备些银子,让他们回去找家人罢。”见赵嬷嬷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个小公子,疑惑道:“赵嬷嬷?”
谁知赵嬷嬷出神地看着为首的小公子,突然拍了下大腿叫道:“坏了,这可亏得……敏姐儿先回车里去,你们先稍稍等一等。”
魏敏还不知道所以就被赵嬷嬷抱起来快步塞进车厢里,脸色凝重地看着魏老太太道:“得亏敏姐儿将人给救下了,老夫人可知道那小公子是谁?”
魏老太太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位是您远方外甥女生的小公子,几年前还随他母亲来拜见过您一回,也不知为何竟会落得这般境地。”
“虽说是远方亲戚不大亲,可总归流着相近的血脉,你将那可怜的孩子叫过来给我看看。”说完摸了摸魏敏的头发,慈祥地说道:“敏姐儿说的对,这或许真是老天安排的,要是就这么错过了,待将来我这心里不知该如何愧疚。若是没记错,他该是叫兰庭,是个长相才学都上佳的孩子,也不知为何竟会遭受这等大难。”
魏敏仰头问道:“那他不就是我们家的亲戚?”
“正是,我与他的外祖母是姨姊妹,说来你是得唤他一声表哥的,还是等见过他之后再说罢。”
赵嬷嬷很快将人带进来,面色虽憔悴,却不减那分让人移目的傲然风骨,卓然而立,大家气派,却落到这般境地让人唏嘘不已。
两家虽是亲戚,可魏家却门第极高,并不是他们这等人家能够随意攀附的,兰庭犹记得那次来京城登门拜访时母亲恭敬无比的样子,在这里容不得放肆,所以他微微俯身行礼道:“老夫人万福。”
魏老太太见他伤痕遍布,心疼道:“可真是作孽,好端端的怎么落到这步田地?既然知道是魏家车队,为何不开口求救呢?若你娘知道我们差点与你失之交臂,让你落入贼人之手该是何等寒心?这是你魏敏表妹,可还记得?”
兰庭点头道:“自是记得,那年见她时还坐在老夫人腿上吃糕点,满处都是残渣碎屑,甚是可人。这般穷酸落魄,实在不忍惊扰老夫人,人之命自有天数,却不想终究还是得您救助。”他顿了顿,神情有些为难,关于家事不想多谈。
魏敏拉着祖母的袖摆说道:“让兰庭表哥随我们一同去还愿罢,他身上还有血,让赵嬷嬷先给他包扎伤口。”
魏老太太也不好多问,横竖这种事情不过是动动手指便能知晓的,点头道:“往后留在魏府,你和敏姐儿的缘分深,你学问好,往后由你教她读书罢。”
魏敏还是从赵嬷嬷那里得知蒋兰庭的母亲不为蒋老太太所喜,连带着天资聪颖的兰庭也跟着受尽冷落,前年他的母亲故去后,蒋父新纳了位小其十多岁的新夫人,自是百般宠爱,自怀了身孕后便再也容不下兰庭,更是设计将他驱出府中沦落至此。若不是遇到魏家人,谁知道他会遭逢何种对待?
而魏敏不知道的却是魏老太太在听到这番话后沉默了许久,同魏亭然说了一阵话,惹得魏父勃然大怒,自此更是不喜魏敏。而魏敏虽不解,却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终于看清整座魏府拿得了主意的还是魏老太太,只要她在祖母讨得好,想来不会受到委屈,自此更是极为乖巧,惹得老人家甚为宠爱。
却说一行人入了庄严肃穆的寺庙,兰庭和他的小侍童金蝉被安排到客房养伤,魏敏、柳竹陪着老太太去礼佛还愿。
大殿中供奉着一座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站像,面目慈祥温柔地看着匍匐在地上叩拜的信徒。老太太一脸虔诚,拜了三拜后从一旁主持的手中接过稥插进香炉。魏敏双手合十跟着跪拜,多谢老天让她能从一场特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