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面无表情,对这样的事已经麻木了。花云初怒发冲冠,扬言一定要为花氏讨个公道。萧俊宏看似平静,但他手边的小几却无声无息化为?粉。
董婉喻一面心惊于萧俊宏的功力深厚,一面惊讶于他为何会如此生气?董婉喻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两位兄长的维护,花氏很窝心。只是这事她想自己解决,花云初两人虽然答应了。但董婉喻觉得,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花氏起身带着董婉喻去看还没醒来的董泽言。但叶神医说了,这一两日董泽言就会醒来。
路上,董婉喻悄悄问花氏,萧俊宏是什么人。花氏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说道,萧俊宏是花家以前的邻居。
萧家与花家比邻而居,世代结交。萧家是书香门第,历来与人为善。花云若与萧俊宏都是两家唯一的孩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当时两家人见他们一副两小无猜的模样,还玩笑称不若两家定亲,以后花云若回娘家也方便。而两家人也以为,以后说不定真能成为亲家。
但是变故突生,萧俊宏九岁那年,萧家因谋逆之罪被满门抄斩。当时的花父不忍自己老友就这样绝后,悄悄用买来的孩子将萧俊宏掉包,将他送走。
那时才七岁的花云若还伤心了好久,以为她的宏哥哥就这样没了。但她毕竟年幼,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这段往事就被埋在记忆深处。
那时大厉建立还没几年,局势混乱,这样的冤案不少。虽然之后大多数翻案了,萧家也得以洗刷冤屈,但死去的人却在也不能复活。
花氏也是这次才知道,昔日的童年故友还在。那个昔年的邻家大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照顾她。
董婉喻听完,也是唏嘘不已。若是萧家没有出事,也许娘亲就不会嫁去董家,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
虽然她不了解萧俊宏,但只凭他能不顾母亲身染瘟疫,前去劫狱,就已经比董君煜强上不少。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各自嫁娶,回不到从前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董泽言屋里。董泽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嘴唇都有些发白,头上还缠着绷带。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就如同断气一样。
离他床边不远处叶凡刚给董泽言换好药,在整理药箱。叶凡并不像董婉喻以为那般,是个须发皆白,老态突显的老头子。
叶凡十分年轻,顶多就是二十三四。他长得并不出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十分平凡。但他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心境宁和,不自然的想要靠近他。
“叶神医,我儿如何?”花氏上前问道。
“伤口已经愈合,体内的毒素再过几日就能全解,花夫人不用担忧。”叶凡说着,将收拾好的药箱背上。“夫人你们自便,我先走了。”
“叶神医慢走。”
花氏母女离开之后,书房内只留下了两个男人。
“你准备怎么做?”
萧俊宏看向花云初,花云若虽然不知道萧俊宏还活着,但比花氏年长八岁的花云初那时已经成年,花父并没有瞒着他,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两人一直没断了联系,这些年来亲如兄弟。
“我妹妹是不能再回董家了,但也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我花云初的妹妹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他们不是贪图钱财吗?那我就让他们倾家荡产。”花氏一直在花云初面前都是报喜不报忧,他对于花氏的情况,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这还差不多,你如今做事软弱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萧俊宏皱眉,对花云初的妻儿很是不满,连带花云初也被嫌弃上了。
“那不一样,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了。”花云初无奈,估计这事会被萧俊宏戳一辈子脊梁骨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氏即便在如何,他们也有段幸福美满的时光,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对儿女。
“你仁慈心软我不管,但是把你的人看好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萧俊宏不满地说道。
“我知道,不过,你还是放不下吗?”花云初认真看着萧俊宏。
“我原本以为能放下,可是看她如今过的日子,我又怎么放得下?”萧俊宏神色十分复杂,不舍、愤怒、怜惜。
“若是云若脱离董家后,愿意跟你走,我不会再阻拦了。”花云初心中苦涩,造化弄人。
“谢谢。”萧俊宏轻声道。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间洒落下来。这情景与当年的萧家书房何其相似。只是窗口少了那个努力踮着脚尖,露出一个小脑袋,冲屋内甜甜笑着,软软糯糯喊着宏哥哥的小丫头。
花云初见他看着窗外出神,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
那些年萧家昌盛,他父母健在,每日无忧无虑,带着隔壁的小丫头满园子的疯玩。小丫头很爱笑,总是带着能将人甜化的笑容跟在他身后。
那时,身在书香门第的他不喜念书,成天做着大侠梦。可是等他真正步入江湖,才知道人命是有多么廉价。这时他总会想起云若纯净甜美的笑容。在最难,最苦的时候,他会悄悄回来看看她。
云若及笄时,他居无定所,四处奔波。那时萧家还没洗刷冤屈,他只是这世上的一抹孤魂,只能看着云若嫁去董家。等他事业有成,能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时,已是来不及。
他也想过,找个温柔的女人,就这样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