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啐了他一口,让魏敏先回去,等人走远了才怒骂道:“信口开河的混账东西,好的不惦记,净往歪门邪道的东西上撞,谁说敏姐儿不必管魏家的生意?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让她来触碰魏家的所有东西,不管前面有困难我都会替她撑着,她只要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就成。”
魏亭然脸色顿时拉下来,沉声问道:“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魏家的这大把家业,您要全部给了敏姐儿?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活着呐,娘怎么能把我给略过去?她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她能懂什么?”
魏老夫人无奈地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的压根是两码事,兰庭那孩子有什么不好?他年纪和敏姐儿相仿,能不能玩在一处那时你能管的事情?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别在他身上挑刺,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我的敏姐儿,要是哪天我两眼一闭,她可要怎么在这世上活?说不定得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要找她的麻烦,我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真怕她也变的和兰庭这孩子一样。既然咱们今儿把这话给抖落开了,我也不瞒着你了。你想娶续夫人,我不会阻拦,还会让她风风光光地进咱们魏家的大门,但是有一条,不管她是谁家的闺女都不许怀身孕,更别想动歪念头,要是给我发现,我绝不会手软的处置。”
魏亭然先是一愣,而后怒道:“娘,您疯了吗?您不是想咱们魏家有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吗?若是我答应娶亲却不许人家怀孕,这是什么道理?敏姐儿她不过是个丫头,等到了年纪我就会安排她嫁人,和咱们魏家的其他事又什么瓜葛?这事我不能答应。”
魏老太太冷笑道:“你就当你是为了锦娘,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的心就不定了?当初那个痴情种去哪儿了?我看你真是丢了魂了,你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娘就照着我说的做,不要动你不该动的心思。”
魏亭然心中像是升起一团迷雾,他明知道自己愧对锦娘,可是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撞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在在一条歪路上走了那么久,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原谅自己。
“娘……我……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当初是我钻牛角尖,让您一直担忧,现在我想明白了,您偏偏要……这让外人怎么看?都是一家出来的人,怎么会亏待了敏姐儿?娘多虑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让屋子里瞬间陷入安静,好一会儿传出老夫人的声音:“你个泼猴,别在外面杵着了,进来罢。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就连魏敏都没想到祖母为了她……忍不住抬手捂着唇,缩着肩膀推开门进去,茫然地看向一旁的赵嬷嬷,赵嬷嬷冲她笑了笑,沧桑的手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怕。她这才开口说道:“我本来想从祖母这里讨点好吃的,没想到您和爹再谈事情。”
魏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味口口声声说忘不了娘的男人终究还是变心了,有后娘就有后爹的话传了无数辈,要是遂了爹的意,往后只怕难有好日子过了。她先前还担心祖母这一关不好过,如今倒是可以把心稳稳地放进肚子里。
魏亭然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魏敏,这种话不该在她一个孩子面前说,不管将来怎么样,总归是自己的亲女儿没必要闹得跟仇人一样,摆摆手道:“娘,咱们改天再说这事,就答应敏姐儿,让那蒋家的小子也跟着一道去。”
魏老夫人对这个儿子是满满的失望,当初她从没有考虑过有一天在魏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亏得她多长了个心眼,不然到了不能收场的那天真是悔之晚矣,不耐烦地说道:“成了,你去忙你的事,我和敏姐儿说说话。”
待魏亭然出去后,魏老夫人将魏敏拉到身边,摸着她的小脸叹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敏姐儿别怕,祖母让你学看账那些不是非得逼着你去管生意,咱们魏家的小祖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祖母只是想将来你能看得懂当中的弯弯绕绕,将来也不至于受人蒙蔽,祖母会给你物色两个靠得住的人帮衬你。”
魏敏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说:“爹才是一家之主,祖母不该是为了爹着想吗?我还是个孩子,让外人知道我还是一个小丫头就惦记着魏家的铺子,该怎么看爹?我不学这些,爹都生气了。”
慈祥和蔼的魏老夫人瞧着眼前这般懂事的孩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爹被妖精施的障眼法给迷了眼,咱甭理他,等他什么时候把美梦作醒了再说。你听祖母的话就是,往后多长点心眼,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给欺负了去,他不让你和蒋家小子来往,那是他识人不清,你只管和兰庭玩。”
魏敏小心地“哦”了声,而后她凑到老夫人面前,认真地看,嘴里跟着问道:“祖母,您是不是生爹的气了啊?以后我会顺着爹的,不让您跟着受气了。也不知道爹会不会更加嫌弃我,要是娘还活着就好了,爹也能更喜欢我。”
魏老夫人心里更是一阵疼惜,那混账东西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孽,把个好好的孩子逼成这样,柔声安抚道:“往后和你有关的事都得问过我才成,我看谁敢再擅自数落你,有什么话都跟祖母说,祖母疼你。你三姨母说要给你绣个香囊,你去跟她说说喜欢的花样子,只是别玩的忘了去读书。”
魏敏应了声“知道了”便跑出去了,老夫人看着那欢快如蝶的人影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