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是直接被一股水流冲击着,从托素湖底穿过冰山就昏了,醒来就已经到了这里?”我听得揪心,但这个故事里还存在着许多搞不清的问题,“你们其实没有收到李副官投下去的氧气罐?也没往上面刻字?”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我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看来三个人全是在不知不觉的昏迷当中,通过管道到达了死亡谷,那么最后在氧气罐上刻了字,又砍断了绳索把那个信息浮上来交给我的人,是此刻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冬爷!
“冬爷当时脱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但八成吧,是跟那个叫‘乌日乐’的小美女有关。”耗子撇了撇嘴,“他在老家操劳冬星彩的丧事已经够累了,那什么以前女朋友又给他托梦,弄的神神叨叨晕晕乎乎的就下了水,老子也不知道他看见啥了,但是听小六一这么一说,他倒是在水底下撑了不短的时间呐!”
我记得冬爷当时说,那个乌日乐给他托梦说“好冷”,我联想到了湖底下河伯神会使出一招寒冰掌来,而耗子他们也确实看见湖底的管道穿过了冰山。如果冬爷真的是为了乌日乐才沉了下去,该不会真的像我说的,那个女人还活着,他看见了什么吧!
现在是2011年的春天,而不是几千年前的古代,我所说的“寒冰掌”只是个比喻,不可能有什么人类真的把内功修炼到凝水成冰的境界的。就算是鲛人,那曾经也是个人类,回忆起他的手放在我肚皮上的冰冷触感,我觉得,是河伯神的手里,掌握了一块“息壤”。
“息壤”这个东西在传说之中被传得玄玄乎乎的,说它是大禹治水时,用来对抗肆虐洪水的“无限生长的土壤”。而事实上,当我们已经游历过了北极海下的冰山,还又见过了禹陵里躺在冰棺中的那个男人之后,我们已经知道“息壤”其实是一种冰菌,它可以像传染似的在一瞬间凝水成冰,冻住汹涌的洪水、也可以在可控的范围内让其“无限生长”。
这种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的手上也会得到?
我们最初,把湖底的这个男性鲛人称作“河伯神”,是因为他会掠走岸上的女人。在我们中国的老习俗里,是有着把年轻女人当作人祭,敬献给河伯神做妻子,以换来风调雨顺的不少故事的。
我静下心来想了一想,觉得哪怕是一句玩笑话,也有着一语道破真相的几率的。“河伯”两个字,说白了就是男性水神,在众多记载里,他的名字出现过两种版本,一个叫做“冯夷”,一个叫做“冰夷”。而这位水神在出场的时候,并不像其他的神明一样风风光光、沾亲带故的有个不错的神仙背景,他其实,只是个被淹死的人类罢了。
可就是这么巧妙,明明说着他曾是个人类,偏偏他被描述出来的模样,却是个人面鱼身。我把这个故事说出来以后,耗子和怪人一点儿也不感到迷惑,传说中的描述毫无矛盾,“人类”,只是他最初的身份罢了,以河伯神的身份出场以后,被淹死的那个他,就已经成为了鲛人,而我们全都知道,所谓“鲛人”,便是将死未死之人与横公鱼的融合产物,也就是说,这位水神的母亲,其实是昆仑山上的西王母。
河伯神的名声很不好,都说他是个贪婪女色又爱兴风作浪的坏神仙,他被多次的写到正儿八经的记载上,其实只是因为他曾在大禹治水的时候,贡献出了一张记载着九州水势走向的河图。
“感觉像是以物换物啊?”朝闻道把毛毯翻了一面继续烘干,插了句嘴,“他交出了河图,而现在手里拿到了大禹的息壤,这是不是当初的一个交易来着?”
我觉得怪人说的不无道理,反正托素湖底下的这个家伙,无论是不是我们推测的身份,都掌握了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冻起来的功夫,而冻住又是为了什么呢?在水里,没人可以打的过他的,那不是单纯为了制服,而看情况,他也并不想把人直接弄死,不然放任不管就好了,人类总不能直接在水中呼吸的。
“冻尸”这个词,队里的每个人也都不陌生了,仔细想想,其实他们也并不只是【尸体】,尸体是指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和心跳的死人,可在林医生他们的医疗领域里,我们知道判断一个人的死活,不能只看表面,还要检查这个死人是不是还存在着脑电波!
冷冻是个非常神奇的方法,如果使用在那些“将死未死之人”身上,它可以以最大的限度保持人的肉身不腐,换而言之,这是个最最接近于死亡,但又让人不死的长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