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趴在石头和土壤之上,微微的抬一点头,注视着那一团团流动的火红——她们还在忙碌着。
没人有胆量在这儿说话,队友们猜测的没错,真的打起来我们只有逃命的份儿,那些女鬼虽说是千里迢迢的赶了路还出了力,但依旧是整齐有序,好像不知疲倦似的。
这些人是奴役。我这么想着。
高一等的生物,总是乐意去奴役一些逊于他的生物,去帮他们完成一些低级工作的。比如蚁后对工蚁的统治,比如被人类奴役着的牛羊马驴,比如……蓬莱的东王公与三千童子,北极冰墓的主人与阿日族,再比如,眼前的这种情况。
“笃笃”的声音没有停下,奴隶们们把从桃花树下所有挖出来的棺材全数打开,距离我们最近的几个人蹲在那棱格勒河边,耐心的一点点清洗着开了盖子的棺材,她们是想将里面粘稠的营养液给冲刷干净。
我看不清朝闻道和女丑之尸在干什么,红衣人群将他们遮挡住了,而在河边的一颗巨大的桃树上,矗立着的一只超大的动物,俨然就是唱着歌的三足青鸟!
它身下的那棵桃树,不知道生长了几百几千年,我甚至在世界地图上就见到过它的模样。它的体型远远的大过于昆仑墟上的任意一棵,那枝条狂妄的刺破云雾,直接长到了天空之上去!我是愈发的相信,昆仑真的是从古至今被传颂着的众神之山了,在这样的高度,硕大的青鸟载着仙人也许振翅一挥,就去往了天宫九霄,而我们这些凡人肉胎,或许有机会攀上那棵桃树,也能当做了通往天庭的神梯吧!
棺材里面的东西,埋藏在树下、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时间太长太长,看得出来负责清洗的那些女鬼很费力,她们要想全洗干净还早着呢!我想起以前在南海鲛城底下的紫色淤泥里,曾挖出过举行的莲藕,不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虽然好奇着想看看棺材中的内容,却又有些逃避了,莲藕中的营养液酝酿着一种人和怪物的结合体,那眼前的情况呢?我觉得,不会多么赏心悦目的。
负责观察地形的小王爷拍了拍我的肩,悄悄的指向了河流的另一边——
那儿伸出来一座造型古怪的雕塑,是我在世界地图上没有见到过的,这个距离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木雕还是石雕,它的下半部分是个双螺旋的形态,上半部分类似于一只可以挡住太阳和风雨的大帽子,我们这个角度显然不是正面,也猜不出来那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没有。
四面张望的队友们收获都不大,只是这样观察,我们只能知道这儿的地形是个大平台,有树有河有桥梁,而青鸟和女鬼们都在等待清理工作的完成而已。
她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们能从哪条路逃脱?谁也不知道。
【有点怪,她们到底为谁工作?】
由于河边的女鬼距离我们太近,大家不敢出声,只好悄无声息的传纸条。
【显然应该是画师。】
【有没有人看到他在哪里?】
【没,视野有限。躲起来?也没必要,或者是正在休息,等到她们洗好菜装好盘才会露面吃饭。】
大明星这个坐等吃饭的比喻让我一阵恶心,张小爷接过来也跟着写道:【而且西王母都不在家。】
是啊,好怪,主角都不上场,一群小喽啰和几个配角一路上又唱又闹的演到了现在,接下来她们不会一直演到落幕吧?!
【要不然趁着没人主持大局,先给冬爷和道哥发点什么信号,让他们知道咱们在这里,好有机会就跑?】
【没用,道哥根本就不会跑的吧。】
我抬手刚想接过笔,让大家别对朝闻道失去信息,后面又传来了另一张纸条,好像是队尾的李副官撕下来的笔记本的纸:
【有情況,我們要換個地】
然而这句话写了半截就被双横线划掉作废了,后面写了一句新的:
【上去坐坐吧,沒關系。】
我差点气极而笑,李副官向来是很有组织纪律,从不会乱来的,这种情况下,他到出了个馊到不行的主意?!张小爷大双眼皮一瞪,挥笔就要骂人,大明星却一把将他拦住,摇了摇头。
我看到他指了指字条使了个眼色,再仔细一看,身上一下子荡过去一阵凉意:
这个字不对。
李副官是个民国时期的军官,他的笔记里常会带有些繁体字,好在我们早已经习惯了,可下面那行馊主意,虽说同样有繁体字,可字体不对啊!
“唰啦——”
我听得后头传来了一阵碎石滚落的声响,吓得所有人都赶紧的缩回脖子,生怕河岸边的女鬼听到动静看向这边。我又瞥了一眼字条,李副官以前是文职,他写的字板板整整,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是字帖里抠出来的一样,而下面那行好潦草啊!
“嘻嘻……”
我身上的凉意还没有散去,听到这个笑声,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她来了?!
耗子哥是文盲,本来我们传他看不太懂得纸条他就很郁闷,刚才后面闹出个不小的动静,他一下子忍不住就要转头问责,这笑声紧接着响起,他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回了头的人,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由前一秒的愤怒,转为了惊讶,又转为了慌张。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刚还在字条上讨论西王母为何不在家,这才几分钟,她就赶来了!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把脖子扭过去,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