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开始,车站附近就有许多人开了很多小旅馆。
住一宿一块钱,一间小旅馆十几个小房间,一天赚十块八块,也算收入不错。
但是许多小旅馆老板,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从外面招来女服务员,在小旅馆做起了见不得人的生意。
社会治安趋于稳定,只要没人举报,不发生事件,基本上也是没人管理。
许多小旅馆老板靠这一招,赚的利润比原来多上几十倍。
于是许多人都争相仿效。
几年后所有小旅馆都有这种特色服务,已经是旅客心照不宣的秘密。
司机开始启动车子,无法分心跟老袁聊天。
售票员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在逗小旅馆老板说话。
“老袁你开小旅馆跟以前的老保子有什么区别?”
同时她也说坐在座位中间的潘大章:“后生崽,做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车站那些烂崽最好少惹,他们敢大白天在车站乱搞,是因为他们都是有后台的。是某些干部的执挎子弟,没人会抓他们的。好在你是及时坐车走了,若是再等上半小时,他们帮手来了,你就要吃大亏了。”
小旅馆老极坐在潘大章右手位置。
温小芹坐在靠窗位置,也是因为刚才的事心惊不已。
她也在想:几次跟潘大章出外面都碰到了风险,好在几次都凭他的勇猛都化险为夷了。
以后,她也担心。
潘大章气愤地说:“不管怎样,惹到我就算他倒霉,我不废掉他一只胳膊,算是他运气好了。”
老袁:“年轻人血气方刚,吃不得亏,值得肯定。不过,我碰到这种烂崽,也只有吃哑巴亏。”
他从裤兜掏出一包香烟,递了一根潘大章。
“不用,我还在读书,不抽烟。”
他于是离了座位,挪步到司机旁边的引擎盖上坐下。
递烟给司机。
“老袁,两个妹崽姿色不错哦。”
“不错又怎样?你怕老婆,也不敢来。”
“我拿死工资的,那有闲钱玩这些。”
两人吞云吐雾地抽烟。
潘大章此时在跟旁边的售票员说着另外一件事:“阿姨,你们可以帮人带货么?”
“可以呀,不过要收费的,也看你什么货。”
“假如一个旅行包呢?”
“贵重物品收二块钱。”
几十盒录像带也算贵重物品了。
此时温小芹也困了,头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司机和老袁还在闲聊着带色的话题。
“你不怕人家来查你?”
“查个毛呀,上面有人,早打点好了,会查的话会提前通知,什么事都没有。做这种生意,你想赚的钱都一个人吃完?分一点给人嘛,才做得长久的……”
“老袁真精。”
“唉,现在做生意就要走点捷径,不然你就别想赚大钱。赚了大钱,谁又会追究你的钱是怎么赚来的?”
这老袁头难怪能在这个年代混得如鱼得水。
因为他摸住了这个年代的脉博,懂得钻政策空间的漏洞。
潘大章也从前世的记忆里知道,开录相厅,不用多少年会竞争特别厉害。
八五年以后,俞督县城范围内会有十几家录相厅涌现出来。
那时候为了更吸引观众,录相厅开始用擦边球的方式,不管是在广告上,还是内容上,都搞一点暴露内容吸引顾客。
观众看到半夜,会要求老板换片。
“换刺激的。”
“换新片……”
按照潘大章的设想,他开录相厅的这几年,暂时还不用搞这些噱头。
开录像厅的人不会很多,竞争压力也不大。
香港那些武打片和鬼片,对于初次接触的县城人来说,足够产生强大的震撼力。
循规蹈矩地播放一些正常影片就可以。
不过,刚才老袁的话也提醒了他。
是呀,开这种娱乐行业的生意,首先要跟某些主管部门搞好关系,不然若是有人特意给你小鞋穿,你必将寸步难行。
回到俞督,他跟杜善文也提到这个问题。
“这个不是问题,明天我提点礼物去东溪村拜访我师傅孟老七,只要他出面,俞督县巡防大队的大队长何刚都是他弟子,我们有空请他吃餐饭,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他师傅孟老七近六十岁了,精神矍铄,还特别健谈。
当天下午潘大章跟杜善文,就去菜市场买了几斤肉,买了几瓶酒,骑单车到东溪村见孟老七。
“师傅,大章跟我是同一个村的,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
孟老大看人眼光很毒,他笑着对潘大章说:“善文这小兔崽子,能够被你驯服,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以前经常骂他,若是不收收自己的性子,任性胡为,他下半生就有可能在牢里度过。”
杜善文听了撇撇嘴:“师傅,我禀性没这么坏吧?”
潘大章:“孟伯伯,善文本性不坏,关键是不能跟了坏人。现在我们在俞督县城搞了一个生意做,所以特意来请你帮忙的。”
孟老七:“我这人历来正直做人,不欺压良善,不做犯法的事。也不允许我的徒弟做这些事情!”
潘大章想起杜善文前世去做拦路抢劫的事,心想:孟老头说得这么硬,为什么当时不管管他。
同时他也想:或许杜善文走上那条邪路的时候,孟老头已经不在人世了。
潘大章连忙解释:“孟伯伯,我是开录相厅的,就象开电影院那种,放录像给他人看。